从红极一时到纷纷转行再到创新发展 四甲农民画的转型“出海”之路

姜聪与画匠交流客户定制作品。

一个人带出“农民画”村

农民画曾是海门区四甲镇的一张亮丽的文化名片，农民画走出小镇，远销海外，年销量近3000万元。近十年来，随着印刷业的进步与书画行业行情的变化，农民画销量下降，农民画匠纷纷转行。以姜聪为代表的农民画匠积极探索农民画的融合转型之路，让农民画告别“单打独斗”，走上产业化道路。现在，新一代画匠们正在探索农民画“新出海”路径，扩大四甲农民画的海外市场。

沿着S335一路行驶至联同村，路边一幢三层民居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乍看起来，它与周边的农宅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但外墙上“艺云阁”三个大字显示出它的独特。艺云阁的主人是83岁的姜永高，他也是四甲镇农民画的鼻祖级人物，“画龄”超过60年。

四季更迭，姜永高家的墨香从未断过。在他的书房里摆着一张超大书桌，凳子、椅子都是他根据自己的习惯精心摆放的。姜永高介绍说，四甲农民画与陕西户县等地农民画有很大不同。户县农民画风格质朴，以记录农村生产劳动和民风民俗等内容为主，四甲农民画作品多为清新大气的国画，其中以花鸟、山水、佛像等最为知名。

“小的时候学画画，常常是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点着煤油灯画。”姜永高擅长山水、花鸟，经过多年的辛苦研习与磨炼，他渐渐有了名气，作品不仅走进画廊，成为明码标价的商品，还有外地人登门向他买画，一幅能卖几百元。“画画也能挣钱！”这个致富门道打开了联同村村民们的思路。随后数年，书画事业为四甲镇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喜爱书画的人拿起了画笔，拜姜永高为师，成为职业画匠。还有人参与书画生产、经营，成为书画经纪人。因书画获益的人越来越多，联同村成为有名的“农民画”村。

积极转型应对市场萎缩

在那些年，货隆镇的农民画匠队伍迅速扩大，农民们纷纷办起了自己的书画院、书画社。姜聪等第三代农民画匠便是在这个阶段接触了书画事业。

见到姜聪时，他正在自己创办的工艺品公司设计画稿，黑衬衫下摆沾满各色颜料。姜聪从事的工作是手绘墙纸，将农民画与家装行业相融合。用他的话说，这也是被“逼”着转的型。刚从事书画行业时，他和大多数农民画匠一样，采用了“单打独斗”的发展模式，平常在家作画，累积到一定数量，要么等经纪人上门收画，要么带着画作远赴北上广的画廊推销作品。

当时，画匠们的作品以佛像为主，销往香港、台湾、东南亚等地区。但随着高清打印、复印设备的出现和推广，手绘佛像的订单越来越少，2010年至2015年间，农民画匠和从业者纷纷转行。喜欢画画的姜聪坚持了下来，“与其转行不如转型”。长期背着画作跑市场，他结识了不少家装行业的设计师，他决定将国画与墙纸结合起来，走产业化道路。

2013年，姜聪返回四甲聘请了20多名农民画匠，创办了工艺品公司。当时，手绘墙纸在国内是新生事物，他们选用的是不易褪色、不怕沾水的丙烯颜料。无论产品尺寸大小，姜聪都坚持20天左右发货，在业内赢得了不错的口碑。2020年，姜聪一年接到的订单便达400万元，那几年，全国各地都有他产品的经销商和直营店。

二次转型探“出海”路径

这些年，因国内房地产市场的低迷，姜聪依赖的家装市场也走了下坡路。今年前三季度，姜聪的在手订单约60万元，仅为高峰时期的20%。“如果说第一次转型是将个人作品产业化，第二次转型就是要把目标放到国际市场。”姜聪说。

事实上，“出海”对四甲农民画产业而言不是新鲜事。除书画作品“出海”外，第二代农民画匠曹卫峰等早在2006年便在马来西亚办起了书画院，作品很受当地华侨和外国客商欢迎。“让作品‘出海’，我们还是有一定底气的。”这些年，姜聪的工艺品公司以四甲镇第二代、第三代画匠为主力，培养了一大批经验丰富、技艺娴熟的画工。一件墙纸作品中，画匠们各有分工、相互配合，几个人就是一条生产线。手绘产品线逐渐延伸至手绘屏风、手绘抱枕等。前几年，姜聪受苏绣启发，将刺绣、珠绣等引入手绘墙纸，让墙纸的品类、呈现效果有了更多选择。

姜聪告诉记者，他们前期做过市场调查，国外手绘墙纸市场需求巨大，国画手绘风格与国外市场有所不同，他近期的主要工作是根据国外市场的喜好和要求开发新的墙纸产品。他说：“一代、二代画匠们白手起家，打响了四甲农民画的知名度。作为传承者，我们也要迎难而上，打开新的市场。”

记者袁晓婕 黄天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