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

一个人的时候，我时常会看着一张中国地图发呆。让我发呆的是上面某一个城市。可，又有什么理由，能让我真正下决心去到那里呢？

后来，还真有过那么几次去那座城的机会。都是单位出差派过去的，很匆忙的行程。

第一次，刚走出火车站时，我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里让我异样的气息，忍不住地多吸了几口空气。

领导的电话，问我到了吗，催我去客户那里。

接着几天，我都在忙着和客户去考察，或是谈一些计划和安排，忙得就像一个陀螺般无法停止下来。直到临离开前一晚，整理完回程的衣物，再看还有时间，就想着出去走走。

下过雨了，地上有点湿滑。

后来一次去，忙忙碌碌又是几天，因为时间允许，我特地向领导请了一天假说要看朋友，叫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了一个记了多年的地址。我问司机，还有多远？司机说，快到了。我想了想，说，要不，还有两三百米时，就停下吧。司机满是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下了车，站着看了那个小区很久。我还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号码，但我没拨出去。我回宾馆了。

我又去了那座城。又是连续几天忙碌。和客户谈妥了几项业务后，我给领导汇报。领导心情应该是不错，居然主动让我多待一天去见见那朋友。我苦笑说，好吧。

这次，我是坐公交车去的。我在网上搜索，找出了一条到那个小区的公车路线，出神地想，或许那条线路，她也是坐过的，她坐这车时会有什么样的心情？这车上，是否会有她所留下的气息呢？

公交车停在了她的小区门口，我张望了一下，忽然想进那个小区看看。也许，会在小区的某一处，和她遇上？她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里？我笑笑，一脸潇洒：来见一个朋友。

但是，我还是没能走进那个小区。年轻的保安拦住了我，说，这里是私家住宅，必须要住户同意了才让人进。我摇摇头，走了。

那一天，老同学打电话来，说要组织一次同学聚会。十年了，确实也是该聚一次了。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打着摆儿，不知到底该不该去。

她也来了。吃饭时，她就坐在我的一边。我有些尴尬，她好像也有点。当然，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大家也都淡然了许多。我其实是不会喝酒的，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我给自己猛灌了好几杯酒，直到喝得自己头晕脑涨、脸红脖子粗的。看着一旁的她，我终于鼓起了勇气，说，你还住××小区吗？

她好像是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住过那里啊，至少七八年前的事了，我早就搬了……

猛地，我就拿起了酒瓶，直接往嘴里灌。真醉了。

是谁他娘的曾经说过，初恋，是最让人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