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毅

第一次参加南通文学创作暨采风笔会很高兴，采风的第一站来到了浙江乌镇。因受新冠疫情影响，乌镇游人稀少，一下子由原先的热闹归为沉静，也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乌镇。

“人家尽枕河”“水巷小桥多”，乌镇的韵味自然离不了“水”。我们沿着碧波荡漾的车溪河来到了镇区，镇区光主干河流就有10多条，连通着太湖。古色古香的民居依水而建，白墙黑瓦，像极了淡淡的水墨画，这种清清白白的简单色调，在蓝天映衬下，给人一种恬淡宁静的感觉。车溪河两边，一边是遮日挡雨的廊棚，一边是家家户户临水而建的水阁，水阁就像是伸出水面的阳台，只是下面多了几根支撑在河底的石柱。水阁是乌镇的美丽风景。

乌镇的老街是由旧石板铺就的，似乎没有开始，也看不到尽头。街的两侧是连绵不断的店铺和老宅，记载着久远年代的繁华与富足。临街的房屋，无论富贵还是清贫，都含蓄内敛，像百床馆、木雕馆、茅盾故居，里面庭院深深别有洞天，有的走进去有近百米，外面却与平民百姓的房屋一样平齐，看不出显贵。乌镇的许多店铺，像蓝印花布作坊、酿酒坊以及姑嫂饼、竹刻和皮影戏等，都是传承下来的文化遗产，充分展示了乌镇特有的风俗民情和历史风貌。

乌镇水多河多，自然石桥也多。乌镇的石桥见证了太多的历史。仅从应字桥到财神湾不足700米的河面上就有8座石桥，因为建造年代的不同，这些石桥样式不同，风格迥异，走在其间，真像是回到了童年。逢源双桥是这8座桥中最豪华别致的，它是由两条4米多宽的石桥并在一起组成，两桥之间是一个花隔扇的屏风，桥顶有廊，屏风下是两排供行人歇脚的石座桥。站在逢源双桥上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眼前的桥水是重叠的，远郊的树林是孤寂的，上万间房屋是静默的，桥下驶过的渔船是悠闲的。

文学巨匠茅盾是乌镇的骄傲，他的故居和上学的立志书院就在镇东头。而如今乌镇已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小说《林家铺子》里那种一折三叹、风雨飘摇的生活已不复存在，“林家铺子”作为店铺则被修缮一新，显得气派、厚实，成了乌镇一个比较大的旅游纪念品商店。政府为方便蚕农售茧，在镇上分设了多座茧行，蚕农们再也不会如茅盾小说《蚕农》中人物老通宝那样担心茧子没地方卖。过去的几家灰蒙蒙当铺变成了新簇簇的银行，借用老通宝的一句话：“世界真是变了。”只是，过去老通宝们是越变越心里忐忑，如今是小通宝们因为旅游越来越安稳富裕。另外一个文学巨匠木心，他的故居和茅盾故居在一条街上，相距数百米，两人还有亲戚关系。木心诗作《从前慢》，读来亲切自然，朴素中含着浪漫，简单里藏着隽永，两位巨匠让我们对乌镇增加了一份尊敬。

尽管世界变了，但乌镇的可贵之处就是在变化的同时，保持了原有的传统，显得跟外界慢了半拍。乌镇的露天戏台和皮影馆天天都演出，在乌镇还有蓑衣、竹耙、篾筐等出售，整个乌镇就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光景。在乌镇，能给许多现代人一丝安慰，能给许多脚步匆匆的都市人几缕清风，也让怀旧的人找到了情感的寄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