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姝

1932年3月27日，顾颉刚在家信中谈起陆小曼，给她安了个“人中妖孽”的大罪名，罪行则为“既以贪得中人酬金而杀其后夫，又以卖国而杀其前夫”。

陆小曼之前夫王赓，是税警总团长，淞沪抗战以来，率团与十九路军协同作战。“缘小曼在沪，与三井洋行之经理相识。此次战起，日人欲得浏河一带详细地图而不得，由三井经理串通小曼，利诱王赓，故假作被捕而将此地图搜去。事为十九路军所知，报与政府，故日方释出之后又被政府捕去也。如审判属实，当无生理”。

1961年，沈醉也说，“陆当时为上海的红舞女，王追求陆挥金如土，最后因无钱可花，而带着地图去投日本人”。想见当日传闻之盛，而陆小曼无一辞以自辩，此时才出来要澄清，并把王赓亲述真相作了转述，说是王赓眼力不强，误入日军军事机关而被捕的。但此非顾颉刚所能预见，“卖国”之名，还须消受得起。

陆小曼之后夫即徐志摩。1930年，徐志摩到北京大学任教，所得却不能供应陆小曼在上海的奢靡生活，他想方设法地开源节流。1931年10月，蒋百里售住宅，孙大雨卖地皮，徐志摩欲作中人，从而赚得“二厘五的一半”佣金，窃喜“我这千载难逢的一次外快”。陆小曼也乐见其成，多次去函，“非你回来不成”，并说“这种钱不伤风化”。11月11日，徐志摩遂南下，事成，定于11月19日北归。

当晚，林徽因在北平讲演中国建筑艺术，徐志摩急于去捧场，故决定乘飞机，且持有免费券。临行前夕，韩湘眉对徐志摩说，“你这次乘飞机，小曼说什么没有”，答曰，“小曼说，我若坐飞机死了，她作Merry widow”，知陆小曼最是不愿意他乘飞机的。但徐志摩终究还是“坐飞机死了”，实在也怪不得他的“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