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夫

刷到一则短视频，说是有的上海老年人对小孩子把妈妈的父亲、母亲称作外公、外婆很不爽，凭什么？“我们怎么就成了外面的爷爷、婆婆啦？都得叫爷爷、奶奶！”是不是可以由此推出：再过十年，上海也许就再也没有外公外婆了？

南通与上海，一江之隔。南通全面接轨上海，对妈妈的父亲、母亲的称呼也逐渐变成了爷爷、奶奶。这样的称呼在很多情况下是容易混淆的，不方便表达交流，所以亟待有一个人们普遍能接受又便于分辨彼此的称谓来取而代之。

小孩子怎么称呼外公外婆，确实是个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单是上面所说的这则短视频，转发量就高达10万，评论则有5800条。

中国人一般更看重父权，一旦生了孩子，便跟随父姓，过去甚至嫁出去的女人也会冠夫姓。其实从避免近亲结婚来看，小孩跟男方姓是可取的。跟了女方姓，有可能造成同宗同族没出五服的近亲结婚现象。不过孩子真要跟母姓，往往是有条件的：男子要当上门女婿，被女方招过去才行。在这样的环境里，女方娘家人被视作“外面的”也就不奇怪了。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男女平等，加之我国曾多年实行“只生一个”的基本国策，家里仅有一个独生子女的家庭千千万万。于是，“生男生女一个样”的理念逐渐深入人心。如此一来，女方的娘家人对小孩子把妈妈的父亲、母亲称作外公、外婆自然也就不太能接受了。当然也有不计较的。我的老同事孙女出生后，让她喊外公外婆“爹爹”“奶奶”，亲家依然坚持要外孙女叫他们外公、外婆。如今多年过去了，也一直这样叫。

小时候，听郊区农村的小孩子叫妈妈的父亲、母亲“wei爹爹、wei奶奶”。当时也不知道这个念wei的字到底怎么写。现在看来，这个字其实很可能就是“外”，我们南通人把“外”读走了音，比如“外边”，南通人就说成“为头”。这是语音学中常有的“变读”现象。所以《南通方言考》一书里边只收有“外爹爹”“外奶奶”“外公”“外婆”“外婆奶奶”等词条。

我家闺女小时候称呼外公外婆“婆爹爹”“婆奶奶”，以区别于“爹爹”“奶奶”，老人不乐意。于是我们便让她改称“爹爹”“奶奶”。闺女长大嫁到北京，有了小孩子后，孩子称呼我们夫妇为“姥爷”“姥姥”。据说北方人都是这样称呼外公外婆的。退休后，我们在北京常住，对这样的称呼似乎也没听到有什么人不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