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画

四月的某天，早晨八点半，我登上由上海开往武汉的G676号高铁。

列车缓缓启动。坐在窗边的我，打开手机里的歌。

此时，我要应景地听一听赵雷的《程艾影》。

“伍岚正和程艾影从上海到武汉/他们要坐十天马车三天两夜的轮船/泥路上艾影含着糖靠着岚正的肩膀/马车经过村庄，石路颠簸不渝的情肠/一路望，跌跌撞，午夜流星何去何往/路海长，青夜旷，越过群山追斜阳……”

初听这首名叫《程艾影》的歌，我想程艾影是不是赵雷某位朋友的名字。再听，又觉得不像，80后的赵雷，怎么可能经历过坐马车去武汉的生活。

不由好奇心起。听歌观影看戏皆如此，当你满怀好奇，就有了深究的兴趣。

“拨开面纱回望故乡，只见潮湿的月亮/雨水冲不掉常德路上爬满蛛网的门窗/梦里回到他的身旁，蜜语中风不再凉/永远都像初次见你那样，使我心荡漾/没有奇迹，没有惊喜，尘埃里花不会哭泣……”第三次听时，我注意到了“常德路”和“尘埃里的花”。莫非唱的是张爱玲？程艾影的发音可不就像张爱玲。那么伍岚正，便是胡兰成了吧？读起来的谐音也挺像。

顿时，兴奋不已，觉得自己破译了密码，猜出了答案。又觉得赵雷好有趣，好有创意，居然会想到创造出两个近音词来演绎那段乱世里著名的爱情。

武汉是张爱玲的伤心地。胡兰成曾写过一篇《武汉记》，记载的是他去武汉后结识了当地汉阳医院的护士小周，并同她相恋的故事。这篇“有情又无情”的文章，彻底摧毁了张爱玲对胡兰成残存的希望与爱。“漫山遍野你的脸庞，唯有遗忘是最漫长”。最终，两人不欢而散。《程艾影》唱的就是张爱玲在绝望中的冷静。

爱时热烈，不爱即果敢抽身，这才是人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