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平

5月14日，母亲节，一个特殊的日子。我把鲜花献给谁？我的母亲在天堂，她收不到盛放的鲜花，但一定能收到大儿子浓浓的心意。

母亲出生在农村，在小镇上把我们姐弟四人拉扯大。“拉扯”这个词用在我母亲身上再贴切不过。因为父亲在我15岁时就撒手人寰，留下他的四个儿女，靠我母亲的双手，和两个刚插队、就业只有微薄收入的大姐二姐，把一家五口养活。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知道母亲爱花，大约十年前，回家度假的儿子与他的婆阿一起逛街，在南大街商业中心文峰大世界买了一只敞口的红色花瓶回来，才忽然发现母亲也爱美，有审美眼光，喜欢喜庆的氛围。

逢年过节亲朋好友送来的鲜花，母亲会轻轻地、细心地把它放在茶几上，或会妥帖地养在花瓶里，时不时浇上水。母亲侍弄这些的时候，我往往只顾着读书、写字，没顾得上与她一起分享花开时分给整个屋子带来的馨香和灿烂。母亲节的鲜花特别贵些，并不是小气，我总是会在早上惦记着问声“母亲节快乐”，就不去采购花卉了。母亲总是爽快地回应说：“好，快乐、快乐！”然后，就去做两人的早饭了。我只是口头问候，记忆中没有专门上街买过一束花，现在想想，手机上订束花也挺方便的，也不要几个钱。这么简单的事我却没有能做到，内疚得掉下泪来。

两年前的妇女节，路过小区门口时，姜阿姨送了一枝玫瑰花给母亲，母亲笑得合不拢嘴。我让母亲站在一棵翠绿的大树旁，就着高楼大厦做背景，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回到家，母亲把花放到花瓶里，开了好几天，一直不舍得扔掉。那次，我特别地感觉到母亲尽管80多岁了，仍爱花、爱美、爱用花点缀生活的美。可是没来得及让我在以后逢节日用心给她送上一束花，她就病倒了……

记得去年的母亲节，我也悲伤，把悲伤留在了文字。今年母亲节我依然是这样。我想买花、献花，只能默默地想、深深地念，把心中的爱和一丝内疚变成一个个方块字，让我度过初夏里本来很舒适却特别难熬的一天。此时我想上街买花，我想把花献给母亲，献给天上与星星共夜空的母亲。总是感觉她还在，没走远，只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一直一直地注视着我们——她自己的孩子。不敢想她已永远地告别了我们，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