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

曹聚仁（1900—1972），浙江兰溪人，著名作家、报人，早年活跃于上海文学界，1950年赴港工作。除去编报著书，曹先生还和梁溪图书馆合作，热衷于推广、校订中国古典文学名作。梁溪图书馆是一家书店的名字。创办人黄济惠本是泰东书局的店员。泰东书局经营不善，他便脱离书局，创办梁溪图书馆。黄济惠起家，便是依靠印行“新式标点本”《新儿女英雄传》赚取了“第一桶金”。曹聚仁修订校对的《随园诗话》《老子集注》等书籍，都由梁溪图书馆初印。其中还有一册《李笠翁曲话》。李笠翁即李渔，清初文坛巨擘，戏曲家、小说家、出版家。他生于如皋，祖籍兰溪。李渔是曹聚仁的同乡。曹聚仁喜好乡贤作品，辑录校订了《李笠翁曲话》。他还为此书写下《李笠翁曲话·引》：

曲盛于元，而世人以雕虫小技目之，遂至数百年来因循相仍，无所改善。清之李笠翁，于词曲一端，鞭辟近里，别有会心。余乃于一家书中，取其论曲者，为之校对一过，辑成一册，以入“文艺丛书”，或于攻治戏曲者不无小补焉。

《李笠翁曲话·引》中的“家书”，当指曹聚仁家中所藏李渔名著《闲情偶寄》。《李笠翁曲话》全部正文，取自《闲情偶寄》中的“词曲部”“演习部”。《李笠翁曲话》的辑印工作很有意义，因为此书是第一册李渔戏曲理论单行本。

《李笠翁曲话》流行甚广。《李渔研究资料选辑》记述，启智书局也排印过曹聚仁校订本《李笠翁曲话》。1934年10月，启智书局已出第3版。还有未见著录的上海大中书局版本，1930年11月初版，1931年12月，1933年3月、9月又版，版权页写明“点读者”或“句读者”是曹聚仁。

巧合的是，前两周的一个早上，我在李渔的出生地——如皋的冷摊上，淘来一册《李笠翁曲话》。书是上海书商带来的，书末缺失三四页，给了20元。封面印有绿字“1931”“上海大中书局印行”，书中《李笠翁曲话·引》的落款处“曹聚仁识”左侧有一列潦草的钢笔繁体字“一九六一年三月 徐苏灵购藏”。

徐苏灵（1910—1997）笔名苏灵，本名徐玉麟，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中华艺术大学，1931年年初返回上海，从事进步戏剧活动，日后成为上海电影制片厂导演，导演作品有《海天情侣》《人往高处走》《秦香莲》《穆桂英挂帅》等。1961年，恰逢存本《李笠翁曲话》面世，及徐苏灵回沪30周年。此时，徐苏灵已是成名导演，依然购藏这册旧书，充分体现《李笠翁曲话》的实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