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斋
谢泳的文章并非通常意义上的书话,之所以在这里说起,是因为他有一些写法与书话的写法相似。这种相似性,或许就是维特根斯坦所谓的“家族相似性”吧。例如,他的成名作《旧人旧事》,也可以叫作《书人书事》。他还出版过《杂书过眼录》,并有二集、三集,归到书话一类,丝毫没有违和感。但是,谢泳写作的动机和意义,显然超出了书话写作。
我读谢泳的文章,最心仪的是他的文字,或曰文体,自然浑成、流畅妥帖,看似信口道来,却总是一语中的。在当代汉语写作中,谢泳的文体是极具辨识度的,通俗地讲,就是一眼便能看出文章是不是他写的。像这样独具个性风格的作者,今天并不多见,所以我佩服之至。
我的《花开花落》一书承他赐序,十分荣幸。不久前,又得他惠赠新著《学林掌录》(浙江古籍出版社2020版),快读一过,倍感亲切。书中有两段话,低调且又底气十足。其一:“我一向认为自己不是会写文章的人,只是能找点材料和略抒感慨,读者看的可能不是我的文章,而是我寻找到的历史和对历史人物表示出的感情。”其二:“我的追求不是研究历史而是批判现实,所以我从来不认为我做的是纯粹的学术研究,我做的是思想启蒙。”关于自己的文章,原来他有明确、自觉的定位和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