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斯

陶亢德《陶庵回想录》“到日本去”一节，忆述1943年其赴日本参加“第二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并以访问学者名义在日本逗留半年的闻见。其中谈到，“我分明记得查氏（指查士骥或查士元）、秦老（指秦墨哂）和我同到一家日本妓院，查，或者还有别的我不认识的人上楼去了，我和秦墨哂在楼下恭候。坐着空谈，我问他怎不上楼，是不是同我一样怕染上花柳病？他的回答很妙，说那倒不怕，我也算得嫖界老手，自能防患未然”。陶亢德在《西行日记》之内，也记载过此事，说是当年11月26日“晚饭后无事，乃追随识途老马之后逛河原妓院。这是采风问俗，并非寻花问柳”。据陶亢德的女儿说：“曾经在父亲写字台的抽屉里发现母亲给当年在日本的父亲的信，提醒他要洁身自好，不要随便找女人，父亲把信带回国还收藏起来，说明他还是把母亲的话放在心里的”。

不过，即便“洁身自好”，还是不能杜绝“陶亢德单恋歌女”这类“绯闻”流传。1945年，“当胜利之前几个月，陶亢德还在做着汉奸的美梦，白天在太平书局主持一切，晚上则率领周班公、吴诚之、柳雨生一班文化汉奸，逛歌场，跑赌局”。某次，“穆时杰请陶上高乐歌场观光，穆自命‘老举’，把高乐红歌女君秋、白萍等叫来给陶逆伴坐。陶一见君秋惊为天人，眯着近视眼看个不停，还托穆时杰代邀，约于翌日借咖啡馆畅谈一下”。但是，“君秋自视甚高，根本不把这种起码汉奸放在眼里，兼之有位母亲终日监视着不放，于是表面佯为答应，到了约定时间，竟表演一出黄牛完事！陶亢德还当穆时杰做鬼，亲自再去高乐，可是君秋非常机警，远远见陶亢德来到，突然一溜烟遁入马桶间了”。此事揭露于陶亢德“受审”次日，估计是好事者凑热闹的“欲加之罪”，未必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