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霞
“西南财经录了。”妹妹在微信群激动地发了一个文字不太通,但我们全家人都能看懂的信息,后面还跟了一大串笑脸,隔着手机屏幕都仿佛可以感受到快乐。外甥女今年不负众望,终如所愿。虽然说纸质的通知书还未寄到,但一家人已经开心不已,一时间,家族群里红包和庆贺表情包共同乱飞。
外甥女所在的高中在本市并非顶尖,她虽无缘一流大学,但能考入211也不负十多年的努力。为她兴奋之余,我的思绪不由得回到30多年前自己考大学的那些日子。
20世纪80年代的高考7月进行,接到录取通知书一般已到8月份。我们家最先知道我被录取的竟是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妹妹。那天,妹妹气喘吁吁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跟父亲讲:“我姐、我姐那个名字写出来了。”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外面。虽然妹妹说得并不具体,但我们也都明白妹妹在说什么。那个年代没有现在快捷普遍的通信手段,报志愿填写联络方式时,有的学生留了父母亲工作单位的电话;家在农村的,录取通知则可能通过电报、邮寄等方式送达。我们学校校园里有几块超大的黑板,根据接收录取通知书的先后顺序将学生名字和录取学校在上面公布出来,我们这些住在市里的学生可以随时去查看。
我家离学校不远,中学对面就是妹妹所在的小学。懂事的小家伙帮着全家人一起着急,每天有空就拉着同学一起去我的中学,一边玩一边留意着黑板上的信息,没看到想要的东西就耷拉着脑袋回来,这天一发现我的名字上了黑板,撒腿就跑回来报喜。
父亲立即跨上自行车载了妹妹去妈妈单位报喜,我便去学校找班主任拿录取通知书。班主任将我的通知书递过来,笑着祝福道:“恭喜你,去了,好好学。”那个年代的老师大约不会说太过华丽的语言,但我知道那一句短短的话里包含了他多少复杂情感。那时的通知书也简单,哪像现在这么精美,只是一张稍厚的纸,上面写着:某某同学,你被某学校某系某专业录取,请于某某年某月某日持本通知书来校报到,另外还附了一张油印的开学事项说明,但对我们来说却是最珍贵的奖励。
当晚,父亲在爷爷奶奶的遗像前上了香,报告了这个喜讯,并满足地说:“咱家终于出了个大学生。”父母按捺不住喜悦,马上按照学校通知要求,为我准备开学所需的被褥、行李箱、衣物及文具,着实忙碌了好一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