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消退是一个缓慢的过程,随着失约次数的增多,彼此成为路人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是共同的兴趣和爱好让他们走上了这条路,她说她这样会对不起她的丈夫,她说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她说她可能会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部给毁掉。
他像在听她讲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不相信他们会改变各自的现状,她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她跟丈夫依然保持着很和谐的关系,出双入对,每一个傍晚,夫妻俩都会一起散步,夫妻之间的事情也不因为外面的那个他而受到影响。
他的家庭也很平静,妻子对于他在外所做的一切浑然不知。为了避免妻子生疑,他会尽可能地说服她减少见面的次数,即使想要见面,那也对双方的另一位有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交代。他渐渐觉得,出轨其实对家庭对婚姻并没有多大妨碍,古代的男人们不是有三妻四妾吗?她跟自己的小妾差不多。他觉得他们的关系从此就可以这样固定起来并能长久地继续下去。就在他信心满满的时候,她却有了一些改变,不再主动,即便能见面,也会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有多少多少的担心。事实上,她的担心完全多余,他们的联系是极其隐秘的,甚至还有他们的暗号,他俩之外,没有谁能发现其中的破绽。那么,她又担心什么呢?也许,她压根就不是在担心什么,而是心情发生了变化。真的是这样,神仙也帮不了他的。
于是,他想跟她开诚布公地谈谈,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他觉得仅仅从个人尊严上来讲,也得装得大度一点成全她的心愿。
他不小心发现她在跟另一个男人愉快地交谈着什么。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悄悄地尾随着他们……猜疑被证实后,他自嘲地想: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能接受婚姻以外的异性,就再也专一不起来。换句话说,他们这种人的辞典里没有专一,所能有的只有刺激;当刺激变得不再刺激的时候,结果是可以想象的。他接连拷问了自己好几番,认定自己也不算是专一的人。
一天,她主动约他。他说,就在附近的公园见面吧,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保持着距离,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坐下。她说,为了家庭,经过再三考虑……不等她把他早就预料到的话说完,他就笑了,站起来一个人走掉,没回一下头。
后来,他们遇见过多次,一开始,彼此还能招呼一下。后来,他觉得这虚伪的招呼没有什么意思,便省略了;她当然也无所谓。
他们继续着各自的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