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其康

余曾善兄长又出画册了，可喜可贺。手捧《林泉高致：余曾善山水花卉小品集》，小巧精致，爱不释手。

两年多前，西泠印社出版社的黄涛先生给曾善兄发来微信约稿，想出一本他的山水画专辑。黄涛先生是西泠印社出版社主编、昌硕书画院院长，2013年曾主编过余曾善大型诗书画印大型画册《心灵的箫声》，反响强烈、好评如潮。时隔七八年，黄主编灵光乍现，欲出版精致的小型专辑，让读者更微观地欣赏余曾善山水画作。两人一拍即合。

谁都知道，书画创作，必须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可偏偏这两三年来，没完没了的折腾，让余老生活受到了干扰，无论是创作构思，还是创作速度，常常有了好的开头，却没有好的结果，作废的画一张又一张。

但是，曾善兄一生遇到困境时，每每会以其父生前的教导，鼓励自己砥砺前行。他在画册《心灵的箫声》“自述”中曾写道：“1969年正值‘文革’，我与所有同龄人一样未能升学，到农村插队落户，临行前父亲给我一本《唐诗三百首·白香词谱》，以及‘种种恶逆境界看作真实受益之处’的话，这句话从此一直铭刻我心，所以在随后遇到的种种痛苦和折磨，我几乎都能从容处之。”这几年来也是如此。他烦躁不安时，想起父亲的话，则使其心无旁骛。去年他才阳康，浑身乏力，又强打精神，即刻挥毫作画。

一天午餐前，他开煤气热鸡汤，而后画画，竟然忘了此事。直到锅子里鸡汤烧干，成了“烤鸡”，满屋有了烟味，他才慌忙关了煤气，差点酿成火灾。事后想起来，也够惊悚的。

曾善青少年多画以梅兰竹菊为主的花卉，成为职业画家后山水主题渐多，日趋成熟。尽管曾有权贵批评他的作品是“前清遗老遗少”，但并未所动。“人间毁誉寻常事，甘苦平生一笑之。”他不受外界干扰，坚守内心一片净土。

近十余年来，曾善兄在泼墨等技法上主动求变。翻看画册，布局巧思，大气磅礴，虚中见实，实中有虚，浓淡自见，绚烂满幅，观者如入其境。他坚持不拘于一家风格技法，兼收并揽，这对于七十有六的画家而言，是很不易的。

曾善兄的这本山水画册，正如吴盈老师在序中所言：“的确，余曾善的泼墨山水，既师承名门，又融入了自己的艺术个性。”

我对曾善兄的艺术个性，理解为既“有”又“无”。余曾善在此画册末页，作有一首诗：“云烟过眼一时无，澄澈心怀兴不孤。清风明月皆我有，成空成色本无殊。”这是他对人生的“有”与“无”作出的精辟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