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于鄢

《胡适文存》由亚东图书馆初版于1921年，据汪原放回忆，此书“是我和希吕兄一同排校好的，昌之弟有时也参加。这本书的校对是比较困难的。适之兄虽然很细心，但是引用的文字有时还是不免有错”，所以“校书时，往往在初校就提出的问题，到二校还不能解决，一直要到三校，甚至末校，才能改定。总要查考下来，肯定是错了的，才改定；同时立刻发快信到北京和适之兄商定妥当与否”。然而“校书如扫落叶”，另有个别错误，并非细致核对引文就可以避免的。

1923年，徐式庄在《学艺杂志》之上撰文指出《胡适文存》所收《清代学者的治学方法》“一个小小地错误”。胡适原文的大意是，“譬如我做了一篇一百字的文章，写好之后，没有错字。这个原稿可叫做‘甲’。我的书记重钞一遍，遂钞错了一个字。这篇钞本‘乙’稿拿去排印，排工又错了一字；这个印本可叫做‘丙’。这三个本子的‘可靠性’有如下的比例：甲本100，乙本99，丙本97.02”。徐式庄说，这百字文“经过钞印之后，到底只错了两个字；其余九十八字是完全对的，靠得住的，所以他的可靠性就应当是98”，至于“若是他一定要成全丙本可靠性是97.02这句话，那末他上面就应该是这样说：‘譬如我做了一篇文章；这个原稿没有错字。我的书记重钞一遍，每百字里头遂钞错了一个字。这篇钞本拿去排印，印工又在每百字里头排错了二字。’这样一说来，那末这篇印本的可靠性才算是99×98÷100＝97.02”。因为“印错的两个字，也许中间有一字，就是钞错过的；一个字错了又错，到底只是一个字错了，没有两个字错了。所以从钞到印，这篇文章每百字里头，不是常常要错三个字的。所以它的可靠性要比97多点”。

在再版的《胡适文存》之中，相关文句未见修改，不知是未看见还是不同意徐式庄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