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

因为喜欢贾樟柯，我一直关注他创办的平遥国际电影节。今秋，举办了第七届平遥电影节，开幕影片选择的是魏书均导演的《河边的错误》。早在去年5月，《河边的错误》就入围了戛纳的“一种关注”单元，并获得相当不俗的评价。

影片改编自余华1987年创作的同名中篇小说。三年前，我曾看过魏书均导演的《野马分鬃》，印象不错。平遥、余华、魏书均，这三个点叠加，自然就将我引进了电影院。

作为一篇先锋实验性的作品，影片虚构了一个“连环杀手”的故事。先是在某条河边发现了一个农妇尸体，接着出现在河边的小男孩、婚外恋男人、理发师等目击证人一一离奇死去，最大嫌疑人疯子又诡异失踪。刑警队长马哲负责侦破。马哲的太太怀孕了，医生说胎儿可能有10%的概率不正常。扑朔迷离的案情以及纷乱如麻的生活，让马哲不堪重负，情绪屡屡失控，陷入真幻不分的恍惚状态，仿佛自己成了疯子……最终，马哲破案立功，妻子也冒险生下儿子。所幸，儿子是健康的，然而他一回眸，竟长得极像疯子……故事就是如此荒诞怪异，晦涩散乱，密布隐喻，看一遍真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不过，文艺片的优势之一不就是余味袅袅吗？拥有讨论和解读的空间，才更能勾起观众们的兴趣和热情。

故事背景设置在20世纪90年代的小县城。破落的街道、周华健的《花心》、胶片质感的摄影、马哲身上穿的皮夹克毛衣等等，都逼真再现了90年代的小镇氛围。有意思的是，魏书均本人出生于1991年，90年代他还是个小孩，那他是怎么还原和生成这种年代感受的？他说是通过不断观看那个年代的纪录片才找到感觉的。

男主角马哲由当红小鲜肉朱一龙扮演。久闻其名，此次是第一次看他演戏。从前对小鲜肉总怀有“颜值高于演技”的偏见，朱一龙颠覆了我的看法。整天皮夹克不离身，一犯愁就抽烟的马刑警队长演得还真是可圈可点。可信度最高的就是一脸正气，精干灵活，看起来就是一副身手不凡的刑警模样。

影片戏仿了侦探小说的形式，不过叙述语言却处处“反逻辑”。魏书均的高明在于他没有刻意将影片拍出来“让人懂”，而是保持了“难懂”的原味，在“难懂”的基础上力争让影片“好看”，只有这样才能让观众不会中途弃片。除了还原出来的90年代的视觉氛围颇为吸引眼球外，片中的配乐也是“好看”的亮点之一。贯穿全片的是贝多芬著名的《月光奏鸣曲》。我一边看一边想，为何河边会引用“月光”呢？就这么不知不觉看到了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