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麟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唐朝白居易《长相思》诗中提到的瓜洲古渡位于长江北岸，距扬州城约十四五公里，是长江下游的重要渡口和漕运要冲，为古运河入江口。

初次知道瓜洲古渡，还是在年少时读明代冯梦龙著《警世通言》《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得知的。古稀之年时我终于来到长江边上的瓜洲古渡了。但已经不再寻觅那百宝箱沉在何处？知道那是民间传说故事，当不了真的，虽然还有“沉箱亭”建在那里。门前冷落车船稀，江边渡口的运输船只早已不见踪影。润扬长江大桥就在旁边。

瓜洲是历史文化古镇，始于晋、盛于唐，至今已有1800年的历史，是我国唯一一座位于长江与运河交汇处的古镇，为淮盐集散、货物转运的重要基地，有“七省通衢”之说。历史上的瓜洲风景如画，李白、白居易、王安石、张若虚、陆游等众多著名诗人在此留下了大量诗词歌赋。其中，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白居易的《长相思》、王安石的《泊船瓜洲》、陆游的《书愤》等不朽名篇流传千古，因而瓜洲渡自古以来就享有“诗渡”美誉。此外，唐代高僧鉴真东渡日本五过瓜洲，三次由此起航；世界著名旅行家马可·波罗也曾游历瓜洲；康熙、乾隆曾驻跸于此，留恋于瓜洲的优美风光……数不清的名人典故奠定了瓜洲深厚的人文底蕴。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王安石《泊船瓜洲》，说明镇江（京口）就在江对面。冬日天晴，放眼望去，对面江边的金山、焦山、北固山隐约可见。从瓜洲江边至后来建造的瓜洲公园，沿着老河道堤坝一路城墙高筑。这里为古运河入江口，地势险要，有“江防要塞”之称，是兵家必争之地。陆游《书愤》中的诗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可作证明！

野渡无人舟自横。现在欲乘舟过江似不可能了。如何能体验下坐船过江的意境呢？这让我忽想起清代诗人丁耀亢的《七绝·瓜洲》：“水外苍烟一鹭明，长天雨歇半江晴。双舟对过如梭急，爱听船娘转舵声。” 前面说了，这瓜洲一带江面，正是大运河汇入长江处，涡流回漩，水势湍急，来往船只经过此处，都得留神把舵，使劲摇橹，方能冲出漩流，抵达彼岸。世上三样苦：行船、打铁、磨豆腐。清人丁耀亢的诗，表达了对掌舵船娘的生命力和意志力的由衷赞美，也使我们仿佛乘着船顶风破浪地驰向彼岸。

北岸是扬州的瓜洲渡，相对应，江南渡口是镇江的西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