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虎

在深圳工作的侄女发来微信，托我购买两双老家的手工土布鞋。我与老伴马上寻访白蒲镇，终于在燕溪路上找到一家门面简单的纯手工布鞋店。女店主姓羌，年近花甲，脸色红润、手脚麻利。

羌女士加工经营土布鞋已有41年，她一直秉承传统工艺，坚持老式手法制作。她告诉我们：“这一行是夕阳西下，没头绪呀。两年前有省电视台记者来采访过，也不知播出没有？生意一直不得旺，因为手工效率低、成本高，时尚新潮的鞋子又层出不穷。我也没有注册商标，仅仅是小打小敲，保留一点对以前的念想而已。”

据了解，一双老式布鞋要糊糨子、纳鞋底、上鞋脸、楦定型，至少要两个半人工。糨子要用本地的小麦屑打浆糊，薄薄的，用纱布过滤才好在门板上刷。一整块糨子要刷五层零碎棉布，不能用化纤料的，扎不动；而且底和面要用较大块的，中间三层较小的均需错开拼接缝；旧棉布还要先拆剪齐整、洗干净。鞋底是12层本布，中间一片叫“二重”，顶上一片叫“盖帮”，这两片各用两层糨子，也就是一双鞋底要32层布料成坯，依照客户高矮胖瘦、脚型，放好厚约1.5厘米的底料，分左右一对拢好，分送给附近十多家加工户纳鞋底。一般一人一天只能纳好一只，大号鞋底约需500多针，小号也要400针左右，因此“千层底”是一说，“千针百纳”可能更名副其实。当然，如今也有用马达缝纫机扎鞋底的，但是手感和外观肯定不如纯手工的。

羌女士纯手工布鞋店现有各式鞋样和木楦一百多种，鞋型分男女，单鞋和棉鞋都有。式样不算多，兔儿头、丁字鞋、方口、圆口、一脚蹬、松紧口的也都可选择。工具主要包括缝衣针、针拔子、针箍儿、锥子、木楦头等等；工艺手法有铰、纳、掩、抽、楦；鞋面布常用灯芯绒、藏青尼、斜纹格、二工尼、尺贡尼。目前，在白蒲镇方圆几十里内，只此一家手工布鞋店了。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式布鞋轻便舒适、透气吸汗、防臭不累脚。小镇上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布鞋店目前后继无人，收入甚微。更何况真正的土布料日渐稀少，纵有网店电商愿意合作，终难形成规模生产。这种费工吃料的传统纯手工行当已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