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

不知不觉中，“消费降级”的风也刮到了我头上。

明显变化之一是，我不爱泡剧院了，转而觉得每周一次的大剧院云端音乐会性价比更高。另一个变化是，我开始追剧了。从前觉得追剧是件体力活，如今竟也能刷完长达七八十集的剧，一连补看了多部名剧，部部精彩下饭，终于体会到“电子榨菜”的美味。

新近补完《大宅门》，20多年前的老剧，京味十足。巧合的是，劳动节我竟在朋友圈刷到《大宅门》，一位西安杂志编辑晒了剧里的若干台词，感叹相见恨晚。我评论道：“我刚看完这部剧。”他答：“我也是。”大概怕我觉得奇怪，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是第一遍看哦。”哈哈哈，我也是第一遍看呢。原来，开始转入追剧轨道的不止我一个。

实话实说，《大宅门》里的台词的确是绝，放到现在也还是绝。对白全部使用了地道北京土话，非常有趣。就连主题曲，也用上了京韵大鼓和京剧唱腔。我时不时按下暂停键, 把听不懂的土语上网查一遍。看完一部剧，仿佛修完了一堂北京方言课。

比如“坏嘎嘎儿”，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原来在北京，陀螺被叫做嘎嘎儿。抽陀螺时当它是个坏东西，所以“坏嘎嘎儿”泛指不好的事物。“吊腰子”，是指耍滑头或用小计谋捣乱。“有六儿没六儿”，意思是有谱没谱……

过去北京的大户人家，家逢喜事就会请名角来家里唱堂会。白景琦8岁时在白府堂会上学到京剧《挑滑车》里的一段念白：“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俺不免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这句唱词贯穿了整部剧，听得我计划去看下《挑滑车》的全本。

追剧之后，眼前打开了一个新世界。于是想到一个问题，艺术没有贵贱之分、没有早晚之说，当你沉浸进去了，感受到了快乐，那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