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下午，气温达到36℃，不少人选择在空调房里避暑，但在通州区兴东街道季秀琴家中，闷热的房间内，祖孙三人却只开着一台电风扇降温。“家里开销大，我们又挣不到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季秀琴无奈地说道。

陡生变故 丈夫中风瘫痪

曾经，季秀琴也有一个幸福的五口之家。丈夫张兴国开农用拖拉机赚点服务费，她在家边种田边打理家中琐事，儿子和儿媳在附近厂里上班，孙子乖巧可爱，一家人虽不富裕，但也美满。

变故发生在2008年。彼时，季秀琴的儿子小张因意外摔断了腿，在医院住院治疗，张兴国便在旁陪护。一天清晨，张兴国在照顾儿子时，感到头晕不适，没几分钟就晕倒在儿子病床前。同病房的陪护家属看到张兴国晕倒后，急忙喊来了医生护士，张兴国立马就被送去急救。“做了CT，医生说是脑溢血。还好当时人就在医院，3分钟后就用上了药，捡回一条命。”想起当年丈夫命悬一线，季秀琴仍记忆犹新。

由于手头紧，张兴国在通州区人民医院住院20多天后就出院了。当时他因为脑溢血后遗症，口不能言、腿不能走，生活起居全靠季秀琴照料。“他躺在床上整整7个月，我每天都给他喂饭、按摩、擦身，就是希望他能好起来。”当时，儿子小张的腿还没恢复，92岁的公公也需要人照顾，季秀琴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承担起了照顾三个大老爷们儿的重担。“那时候，一间屋子里放三张床，我老头睡这里，儿子睡那里，每天早上我就轮流打水给他们洗脸漱口。”季秀琴一边说，一边在屋里比画着三张床的摆放位置。

在季秀琴的精心照料下，张兴国渐渐恢复了语言和行走能力。“一开始他能扶着站，后来我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坚持了一年，总算是能单独走路了。”

造化弄人 儿子英年早逝

命运似乎对这个家庭格外残忍。张兴国的身体刚有起色，一家人没过上多久的安稳日子，小张的身体却又垮了。

“我儿子肝不好，之前就得过肝硬化，有过肝腹水，这么多年一直不能太过劳累。”季秀琴告诉记者，2014年，小张因为开电瓶车时腿上蹭了一个小伤口，当时没在意，后来伤口感染，腿越来越肿，疼痛难忍。“去医院看了几次，医生建议动手术，但是我儿子对麻药过敏，没法开刀。”无奈，小张只能进行保守治疗，但是收效甚微。直到后来，他的腿已经肿得发黑，再不进行手术就保不住了。“后来他就没打麻药，直接割了几刀。”季秀琴描述道。

虽然腿保住了，但是小张的身体每况愈下，肝腹水严重时，肚子比即将临盆的孕妇还大，疼痛让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2018年，被病痛折磨多时的小张离开了人世，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伤痛。

生活艰难 独自扛起家庭重担

儿子小张去世时，孙子鹏鹏还在上小学。几个月后，儿媳也离开了这个家，开始了新生活。老夫妻俩还没从丧子之痛中缓过劲来，便要承担起照顾孙子的重担。

老两口没有收入来源，这些年攒的钱都用来看病了，如今靠着每个月几百块钱的养老金和一年3000多元的土地承包租金勉强维持生活。“我们一年到头都不买什么，吃的蔬菜是自家种的，能省就省，但孩子读书是大事，这可不能省！”

好在，鹏鹏从小乖巧懂事，又勤奋好学，几乎不需要老两口操心。“我们没文化，也就只能在生活上照顾他，学习上都要靠他自己。”季秀琴笑着说，三年前，孙子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西亭高级中学。而后，鹏鹏每天勤学苦读，今年高考，他被常熟理工学院录取，并选了自己心仪的专业——新能源。“我觉得这个专业未来很有前景，我也很感兴趣。”鹏鹏告诉记者，这么多年，爷爷奶奶的辛苦让他非常感动，也成了他不断学习、前进的动力。

“他是我们家的希望！”季秀琴感慨道，“我就是捡垃圾卖废品，也要供他上大学。”季秀琴坚定地说。（文中均为化名）

本报记者唐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