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玄

在网络书店见到一本《勃朗宁夫人爱情十四行诗集》，方平译，华文出版社二〇二三年新版。从书橱里找出早年买的一册与之对照，发现书名中“爱情”一词，原来是“抒情”。

我手头的这一册是一九八二年四川人民出版社的重印本，不放心，又查到一九五五年上海文艺联合出版社的初版本，依然是“抒情”。从“抒情”到“爱情”，无论是译者自己主动修改，还是出版方所为，显然与社会开放程度有关。

这让我想起有“中国勃朗宁夫人”之称的诗人林子及其诗集《给他》。一九五八年，分居异地的恋人寄给林子一册《勃朗宁夫人抒情十四行诗集》，一下子把她迷住了。于是，她也悄悄地写起十四行诗。直到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后，她才从箱底翻出过去写的诗册，整理誊抄在一个小本子上，题名《给他》。一些常到家里来谈诗的年轻人看到，传抄了出去。《诗刊》社来信约稿，集中刊发了十一首。这组诗当即荣获全国优秀诗作奖。林子说：“从《给他》的写作到发表，确实经历了一个思想解放的漫长的过程。”

当然，这一现象不仅发生在当代中国，西方也是如此。勃朗宁夫人当年的写作同样是私密的。第一次公开这些诗时，取名《葡萄牙人十四行诗集》，用意就是要掩饰作者的身份，可见英国当时的思想和社会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