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惊涛
一九四九年,沐浴着共和国即将成立的曙光,我出生在一个工农家庭。
在我的记忆里,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没有硝烟弥漫,没有因战逃难,各民族亿万人民,一直生活在和平与吉祥的环境中,在耄耋之年,为能有幸成为华夏的一员,而深感自豪和骄傲。
上小学的第一天,母亲清早就为我准备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对我寄予了学业有成的殷切希望。因为父母、奶奶都是文盲,把梦想寄托在子女身上,是唯一选择。踏进小学校门,恩师管启录、成茂余等和校长汪树芬,给我留下的印象特别深刻。把他们称为自己的启蒙老师不为过。三四年级时,我从少年先锋队中队长,一跃成为大队长。“六一”儿童节庆祝大会上,我举着大队旗在主席台前晃动,这个情景至今犹在眼前。恰遇全国性扫盲,我们这批小老师配合大老师,于桌前台后川流不息,为自己的父母亲能多识几个字,或手把手地教,或绘声绘色地领读,让他们从会写自己的名字,到顺利读出几行字,多少也算立下了些许功劳。最让人快乐的是,长辈们会读会写后的害羞和憨笑。三四年级开始,我跟姨兄借了《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封神榜》等书阅读,尽管当时识字不多,有点囫囵吞枣,但能大致看懂文中意思。所谓“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就是那时的民间传闻。姨兄还让我看《封神榜》前要洗脸洗手,年龄大了,才知那是又一个版本的坊间戏言。
读初中时,是我成长最快的阶段。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全国人民学雷锋,“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影响了我一生。每年三月五日,班主任陆宝珊老师带领大家用各种形式的手工作业和舞蹈、歌唱来加以庆祝,让我们对“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有了铭心刻骨的新认识。这三年也是最难熬的日子,国民经济十分困难,连毛主席他老人家都拒绝吃肉了,可见我们的肚子里,除了一点点粮食外,剩下的就只能是野菜野草了。还好启东南部的同学经常带点炒蚕豆,我们饿时也得到一点能量补充,这些同学的善举,让我一生难忘。吕四中学高中语文老师高治国给我们讲述的《红岩》,十分精彩,会场上掌声不绝于耳。其标准的普通话和富有感染力的语言表达,对我产生了很大鼓舞,于是暗下决心,学习先烈精神,要争取入党,当一名像高老师一样博学多才的人民教师。
一九六五年夏季,我考入吕四中学,成了“老三届”的一员,班主任、语文老师陈仲新,上课几乎口不离“之乎者也”,我深受熏陶,对古文言有了浓厚兴趣。可惜一九六六年“文革”爆发,耽误了学习,即使后来“复课闹革命”,但也损失不小。尽管如此,对文学的热爱,让我通过图书室李培其先生(兼校医)通读了《红楼梦》和《鲁迅全集》等,于其中学到了不少知识。学校广场晚上放电影,陈毅外长答记者问的章节,让我由衷感叹佩服。电影院庄则栋八大板扣杀外籍选手,夺得世界冠军的片段,让大家壮士气、振精神。我也一度与同学一起去“串连”,看到了一片壮丽河山。
高中毕业后,那时的“读书无用论”甚烈,我在家里待了一年多,这期间干过农活,也跑过小海(即在黄海滩涂上抓螃蜞、捡泥螺、挖文蛤等),做过生产队会计,感谢乡亲们对我这个白面书生的关怀,他们尽量在桶里少装点粪,减少我肩上担子重量的动作,至今记忆犹新,由此感慨万千。
后来,有人介绍我去大洋港当代课教师。我干了三年,不仅入了党,还当了副校长,代课教师成为教育局任命的校级领导,在启东可能也是绝无仅有。
到了大学,读的是中文系,面对名师如林的扬州大学师范学院,我诚惶诚恐,唯专心致志学习,才是目标。中国现代文学和外国文学及语法、修辞、逻辑、写作等是我偏爱的学科,所以对有关老师多有讨教。图书馆是我常待的地方,对中外名著,几乎多有浏览。
毕业后,我先后从教于大洋港、吕四,践行了入党誓词,为改变吕四地区、吕四港贫瘠的文化面貌,做了些许贡献。我的学生们,有的已从部队转业,有的当公务员,有的当教师,更多的是在改革开放的盛世,自我创业,成了老总和专业人才。
我庆幸自己与共和国同庚,见证了国家从积贫积弱,到坚持全民艰苦卓绝、不屈不挠地奋斗,取得了翻天覆地变化的伟业;见证了改革开放,将新中国建设成为世界级工业强国。
我庆幸自己与共和国同庚,见证了人民群众生活质量的大提高、见证了从城市到乡村面貌的巨变、见证了祖国环境治理的卓越成就、见证了共和国交通设施惊世震俗的飞跃。
我为与共和国同庚而激动,我血脉中鲜血律动,动力来自于与我同庚的新中国;我为与共和国同庚而祝福,祝愿飞黄腾达的共和国之复兴梦,必将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