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六十出头,泥水匠。出门干活,本家有时留饭。
四方桌围坐,老陈坐台角。本家招呼:“位置空的,坐过来点。”老陈说:“蛮好、蛮好,这样宽舒一点。”一桌子的菜,老陈只吃自己面前的。筷子竖直了,筷头搛一点菜。本家招呼:“鸡肉吃啊,蛋饺吃啊,黄鲢头吃啊。”老陈说:“吃的、吃的,已经吃得蛮多了。”本家看他不动荤菜,就替他夹了几道。老陈说:“够了、够了,哪里吃得下啊?”老陈喝了一听啤酒,本家要再倒酒。老陈伸手扣牢自己的碗,无论如何都不要加了。
老洒碰到老陈,发一根香烟。老陈不接,一定要发自己的小苏烟。老洒索性说:“我不抽粗支的。”第二天,老陈发一根细支香烟,老洒只好接过。
老陈在家,喜欢喝喝酒,也喜欢吃吃荤菜,酒量饭量都不错。他老婆坐一条长凳吃饭,轻轻扳过老陈肩头。歪着头仰望老陈,看了好一会儿,才嘿嘿一笑,继续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