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4版:看南通

如诗,如师

回想起母校生活,其实不全是快乐,更多的是努力的艰辛,甚至还略带些许心酸。

每次跨进学堂那个高高的木门槛儿时,总感觉到悬在上方的那块厚厚沉沉的校名木牌在静默地看着我。看我直走入四进五堂,该是心情不错,学业尚好;看我漫步进东长巷,定是心情上佳,寄遇美好;看我风风火火左拐到操场南北水泥路,概是学业紧张,赶补作业,抑或去参加那个有模有样的学生会活动。青春爆棚的人们就这样不自知地被默默整理好不同的情绪与心境,原来母校早为我们备足了疗愈一生的心理背囊,幸哉。

母校让我最羞于言说的就是我的“言说”了。不知怎么的,初进学堂那段,不消说成篇的话了,就算是一段话也时常面临无米之炊的窘状。那时起,人生便有了《演讲与口才》,从此不离不弃。挤满人的图书馆里,我在那静静读,还悄悄比划手势与身姿,俨然一位演讲家——下周“说唱课”的内容,我要备足“料”,争取在同学们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在“言说”路上被推得飞奔的阶段莫属母校首开的师范生素质“开门检测”活动了。人人准备,项项涉及:即兴口头作文、即兴弹唱、现场说课、现场书画等。一时间,母校“变脸”了,变得不近人情;同学们“变身”了,变成全知全能。我准备了三十篇口头作文,状物抒情的、叙事寄情的、写人抒怀的、描景怡情的……半年间,每日过一遍。检测那天,不知是哪个市县区教育领导随口说出一个题目:《我的村小情结》。我全身心投入,从我村小的那个骑自行车载我去乡里参加竞赛的数学老师讲到那位常年穿着一尘不染的一身白褂的老校长;从村小那棵大梧桐树下的钟声,说到“栽得梧桐树,引有凤来栖”。哪知,一语成真。毕业后,我真回到了村小,最偏远的陌生村小。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那位领导换个《我理想中的学校》标题如何?……还好,我带上了“能言善言”的本领沉到了教育的最基层,没有更基层的了。

我当过班长,一群人都当过。我们这个班高度自治,就看谁有勇气站到讲台上一声吆喝,大家就一起干。体育节要到了,没人指导,运动会项目写上黑板,自己上前选项申报;艺术节要到了,自发组建合唱团,刘同学自编自排,临上场一个女生不见了,全班在校园内寻找,结果这位主角由于紧张在厕所里多待了一会儿,男生们守在厕所门外大喊,仿佛迎接明星出场一般,全班簇拥进会场,比赛成绩自然也不咋的。三年间,有两次好成绩:一项是广播体操比赛,只因我们肯练,早读前、夜自修后,还有周日那个上午……另一项是书法比赛,哈哈,这可是我们的看家本领,因为我们的班主任是书法家闵杰先生。你看他,手一挥,袖一卷,无须粉墨便登场。咱班有几位书法大咖,杨大师、钱大师、翁大师纷纷跟上。一个班也才出了三位书法大师,呵呵,我这是凡尔赛呢。班主任闵先生真可谓“无为”,我不曾记得他有多少班务管理教育,他最多的口头禅就是“你们做事我放心”,然后他就写字去了。所有上进心,都源于我们四十二颗火热的青春不败心啊。

母校老师们言语不多,但都无法抹去。吴潇潇老师接任咱班最后一年班主任,他的迷人笑容伴着他犀利的眼神,看穿不说穿;姚琅强老师一手好字,一课一黑板,不多不少,读书人可以如此儒雅且潇洒,撩热多少颗青春教育心;项云英老师,一位化学老师,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我曾是南通初中化学竞赛一等奖获得者,说了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所有竞赛,不是培养天才的,而是发现天才的。你的学习能力用在哪儿都会出色”,感动,泪目……

养其根,立其本。师范学堂,是我全日制求学人生中的最高学堂,是我人生远行的“压箱底”。如师,如此实,如此诗。心心念,一生藏。

姜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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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4 1 1 南通日报 content_92967.html 1 3 如诗,如师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