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勇俊

著名的狼山风景区有骆宾王墓。骆宾王（约627年？—687年？），浙江义乌人，被称为“唐初四杰”之一，七岁时写出著名的“咏鹅”诗，被誉为神童。历任武功、长安两县主簿及侍御史。公元684年，随徐敬业在广陵起兵讨伐武周，撰《讨武曌檄》，文笔犀利，气势恢宏，其中“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等语句脍炙人口，广为传诵。武则天读了《讨武曌檄》后，也为之震动，赞曰：“宰相安得失此人！”兵败后骆宾王不知所终，明正德九年（1514），一曹姓农民在南通城北黄泥口子桥（今濠河北岸新乐桥一带）发现骆宾王墓，掘得石碑半截，上有“唐骆”二字。清乾隆十三年（1748），寓居南通的闽人刘名芳处士请命于董姓太守，将骆墓迁移至狼山，一代文雄遂得以长眠于狼山南麓，亦使狼山风景区生色不少。墓前现有的石牌坊上篆刻的对联为：

碑掘黄泥，五山片壤栖；

笔传青史，一檄千秋著。

此联为何人所撰，何时所撰皆无考。联句对仗工整，极具文采，以颜色词“青”与“黄”对仗，以数词“一”“千”分别与“五”“片”对仗，上联写了从黄泥口发现骆宾王墓及迁至狼山的原委，下联写了骆宾王因撰写《讨武曌檄》闻名天下而享誉千秋。不过，看了这副墓联，不禁还是使人产生若干疑问：一是上联以平声的“栖”收尾，下联以仄声的“著”字收尾，与对联收尾必须上仄下平的要求不合，似乎犯了联律的大忌；二是上联两个分句，收尾的“泥”和“栖”皆为平声，下联两个分句收尾的“史”和“著”字皆为仄声，均未能前后平仄交错；三是从联文看，似乎给人一种戛然而止、言犹未尽的感觉，上联最后的“栖”字，下联最后的“著”字，作为动词，后面理应有一个宾语，以形成完整的动宾结构。笔者查阅了2004年由冯新民、张自强编纂的《南通楹联》，在其中古建类陵墓条目中找到了骆宾王墓联：

笔传青史，一檄千秋著；

碑掘黄泥，五山片壤栖。

书中这副联上下联已经作了置换，但也仅解决了对联收尾必须上仄下平的问题。笔者还专门向曾任南通市书法家协会首任主席、现为南通市楹联学会顾问的张晏先生作了咨询。原来，十年动乱期间，骆宾王墓及石牌坊均遭破坏，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才进行修复，当时，由于资料缺失，对墓前牌坊上的墓联内容已无人知晓，几经周折，终于在南通博物苑的资料室里找到了一张墓前牌坊的照片，遗憾的是牌坊上的墓联未能照全，上下联均缺失了最后两字，为此，时任南通市书法家协会理事的叶胥原老先生即为上下联分别试补了两个字，增补后的联文如下：

碑掘黄泥，五山片壤栖灵爽；

笔传青史，一檄千秋著令名。

虽然这一增补使原联所存在的令人不解的若干问题均得以迎刃而解（此联在2004年南通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编纂的《五山志》也有记载），但对是否使用此联意见仍然不尽统一，最后，为慎重起见，根据文物修复“修旧如旧”的原则，经有关各方反复磋商，决定对缺字不再增补，遂请张晏先生书写，在新建的牌坊上镌刻形成了现有的这副有所残缺的墓联。笔者以为，有关部门应在墓联牌坊旁设置必要的标牌，说明此联是一副由特殊原因所致的残联，以消除游客的疑问。

（南通市楹联学会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