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城市记忆

《永乐南藏》刻经缘起

史载明代刻印官版大藏经有三部。洪武时期,明太祖召集各地佛教学者于南京点校《大藏经》,并命人刊刻,此即《洪武南藏》,又名《初刻南藏》。因《初刻南藏》刻成不久就遭焚毁,明成祖又于永乐年间两次敕刊,先后重刻于南京、北京,为便于区分,通常分别称作《永乐南藏》《永乐北藏》。

《永乐南藏》付梓后,其经板藏于南京大报恩寺,并开放供民间自由请印,故该藏经流传甚广,对弘扬、宣传佛学的影响也最大。

自明永乐十八年(1420)《永乐南藏》雕成,到清康熙年间,大报恩寺一直承担着全国绝大部分寺庙的印经任务,是全国佛经流通的绝对中心。

吉林省图书馆所藏《永乐南藏》,其经书“莲花台施经愿文牌”正中有墨题“海门县正堂政和黄奎壁恭请”,说明该藏为黄奎壁等海门人士请印。黄奎壁,明万历二十六至四十一年海门知县。清《顺治海门县志》以其富有政绩而入列传:“黄奎壁,字聚垣,闽之政和人,以明经知海门县事。风神忼爽,才猷敏练,礼士得民,全以儒术修饬吏事。精堪舆,故多兴建,实有裨于民生。”足见黄为人慷慨爽直,有才干智谋且敏捷干练,堪称勤政爱民的好知县。再查阅相关史料,并结合该藏经所显示的有关信息,当年能成功请印这部《永乐南藏》的原因,亦可基本明了。

一是佛教兴盛,提供了有利条件。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后,曾命礼部广泛搜集遗书善本,刻印刊行,还下令不得征收书籍税,使得当时的刻书风气极为兴盛。加之统治者对佛教采取相对宽松的政策,洪武时期佛经的刻印传播因此而甚为流行。永乐年间,又因明成祖崇信佛教,佛经刻印规模更大。即政策环境的相对宽裕、帝王对佛教的推崇,以及官方数次主持刊刻《大藏经》,推动了佛教印经事业的繁荣及佛教经籍的广为流通。

二是刻印佛经,是僧众弘法途径。自古以来,僧人肩负着隆绍佛种、续佛慧命的重要使命。历史上官刻大藏经供自由请印的只有《永乐南藏》,于是,各地前来请印、迎请者纷纷,其中也包括海门僧众。从经书上施经愿文牌与“韦陀护法图”间文字,可知该藏经由“崔柏、顾霑、吴一俊、金如茂、方演文、昙华院住持法寿”等人“登大报恩寺”后才得以印造。

吉林省图书馆另藏历年《检晒经单》,则提供了更多当年赴宁印制《永乐南藏》的细节。

如道光六年记“大明万历丁巳年间,开山功德主、诰封中书成公宇实暨诸同事并住持法寿和尚等,留京数载,请工印刷,共置藏经六橱,计八千六百四十一卷,分为三百七十八匣”。邑绅成宇实及昙华院住持法寿等人,数年致力于此,体现了他们阐扬圣教的初心本怀。而僧人募化刻印经书,既有研读经义、依教奉行之用,又有讲经说法传教之需。故海门僧众来此印经,与其大力弘扬佛法有着密切的联系。

施经愿文牌左下方文字显示,这部《永乐南藏》由“南京聚宝门外徐小岗印造”。大报恩是明代最著名的皇家寺院,因前来请经的信士众多,以致明初南京聚宝门(今中华门)内外印刷《永乐南藏》的经坊、经铺生意相当火爆。日本学者曾有研究,在《永乐南藏》中留下名字的坊铺近20家,徐小岗印造行是其中之一。

三是为积功德,有信众提供赞助。佛经的印制,其资金多为募化而来。赞助者除了积累功德,还有消除业障、往生极乐等愿望。从施经愿文牌右下“浙江慈溪县信士方日新助银刊”可知,海门所请藏经,由慈溪信士方日新出资助印。而“天”字版左下方除刻有“浙江宁波府慈溪县信士方日新捐资敬刊大藏经像板一副”外,还有一段文字:“祈保父亲方辂、母亲冯氏,现生之内,五福齐臻,他保之中,二严俱备,四恩总报,三有均资,见相皈依,咸登觉地。”透过简短的发愿文,便可窥见出资者助印佛经的真实内心态度。而文末“万历庚戌年立”,为该藏经的印装时间,即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

2024-12-31 1 1 南通日报 content_194574.html 1 3 《永乐南藏》刻经缘起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