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林

认识栾树是最近的事。

孙庄村在创建特色田园乡村建设农民公园的时候，新栽了不少树木，其中就有栾树。我看到过新购回的栾树苗，青色的皮、挺直的干，但不知道长成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最近，我跟几个朋友一起走进农民公园，大伙儿被园子里的一种树吸引住了，确切地说，是被这种树的树梢上的果实吸引住了：三瓣酒红色薄薄的果皮围成一个三棱形，前端还开着个小口儿，像个灯笼，又像个铃铛。众人啧啧称奇，觉得从不曾见到过，更说不上来这一个个小灯笼是它的花还是它的果，有朋友在树下捡起几个来，放到鼻子下闻闻，有淡淡的香。

正好村里的田书记走过来，听着我们议论，他没有看树，便说出了树名——栾树，到这时我才将它与当初的树苗对上了号。

栾树有高大笔直的躯干，树皮光滑泛青。春天的时候，它的叶子多是红色，夏季的时候树冠开满了黄花，到了秋天叶子会变黄，并长出酒红色的灯笼状的果实来。每个季节栾树都会有不一样的观赏特点，现在应该是它最漂亮的时候，枝头的花还没有完全凋谢，酒红色的果实却已经长了出来，有花有果，黄绿红相间，煞是好看。

夏末时节，栾树枝头开出黄黄的小花，虽然闻不到香味，却能看到很多蜜蜂在上面奔忙，花蕊里一定有很甜的蜜吧？秋天，栾树上的花在纷纷扬扬地飘落着，一辆停在路边的车子上落满了花瓣，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车”。

田书记告诉我们，栾树果实的生长过程简直像一名魔术师变着魔术，刚结的果浅绿和粉红交映变换，随后变成深浅不一的酒红，在阳光下摇曳着醉人的色彩，好似一盏盏红灯笼，远看是花，近看是果。几场秋风秋雨过后，红色渐渐变深，沉淀为温和内敛的褐色。

普通植物大多是花儿极尽娇艳，果实则像怀孕了的妇人一样安详淡然，仿佛所有的激情骚动都平静了下来。栾树则相反，它的花儿是害羞谦逊的，果实却艳红一片，如火般炽烈，仿佛所有的力量和美貌都在彰显着孕育的喜悦。这正是栾树异于其他树的地方，这也是它令人惊艳之所在。

据说栾树有净化污染的功能，所以，人们爱将其栽植在工业污染区，请它充当环保师。而且，栾树对温度的适应性很强，零下20多度的天气它都能够忍受。因此，当萧瑟的秋风里，大部分树木繁华落尽，准备轻装越冬的时候，栾树葱茏的绿叶上，密密麻麻的黄花一片金黄，绚丽的果又是鹅黄、嫩青与酒红相间的颜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美。

回家查资料得知，栾树的花是一种纯天然的黄色染料，果实是令人心动的蓝色染料。我还发现栾树最早出现在《山海经·大荒南经》里，“有云雨之山，有木名曰栾”。这位来自《山海经》的老朋友，居然在田园上如此鲜活地等候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