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

在上海街头随便走走，大小糕点店里总能看到蝴蝶酥。

蝴蝶酥是海派西点的代表作之一，因其状似蝴蝶而得名。民国探案剧《旗袍美探》里，苏雯丽带着小桃子去中央巡捕房送下午茶，小桃子给心有所慕的沈警官带去了蝴蝶酥，苏雯丽也给罗探长送了一盒蝴蝶酥。不苟言笑的罗探长竟然吃得欲罢不能。虽说影视剧略带夸张成分，不过作为下午茶点心，蝴蝶酥是当仁不让的首选之品。据说当年张爱玲下午茶的标配，就是一杯浓咖啡，配上一份蝴蝶酥。

要说上海滩哪家的蝴蝶酥最有名？那得属国际饭店的西饼屋。它究竟有多受欢迎呢？一个参数是：饭店的西饼屋外没有一天不排队。我曾在烈日下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伍才买到。蝴蝶酥是国际饭店的招牌点心，分大小两种尺寸。大蝴蝶酥带甜味，小蝴蝶酥是芝士咸味。蝴蝶酥的最大特点在于一个“酥”字，与别家的蝴蝶酥相比，国际饭店的蝴蝶酥更加蓬松酥脆、奶香十足。

仔细看国际饭店蝴蝶酥的造型，大的像翅膀展开的蝴蝶，小的则是标准的“我爱你”的心形形状。吃蝴蝶酥时，想起诗人海桑的一句诗：“有蝴蝶不请自来，一对是梁祝，单只是庄子。”梁祝之恋可以说是中国最家喻户晓的古代民间爱情故事，故事中浪漫主义的深情打动了一代又一代人，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脑海中烙下深印。《梁祝》的精神是什么？其实就是真爱，有了真爱才能够流传至今。这与“我爱你”的心形蝴蝶酥造型不谋而合，于是我想，为何苏雯丽和小桃子带了蝴蝶酥去中央巡捕房呢？多半因为蝴蝶酥就是象征爱的点心吧。

如今物质生活丰富，吃蝴蝶酥不再觉得有多么高档，更多时候吃的是一种情怀。犹记2022年春天居家隔离期间，有一日，看到小区“团购日报”上出现了芈庆铺子的蝴蝶酥，当下惊喜万分。电影《爱情神话》里曾提到上海天钥桥路芈庆铺子的蝴蝶酥好吃，之前一直没能抽空去尝一尝，没想到竟然在疫情期间团购到了。收到芈庆铺子的蝴蝶酥，我一下吃掉了四个，觉得那是我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蝴蝶酥。其实，我判断不出究竟是因为芈庆铺子的口味特别好，还是因为封控在家的我缺少美食已久所以觉得特别好吃，也许更多是后者吧。无论如何，于我而言，蝴蝶酥从此是与“幸福”二字联系在一起的。

有人说，美食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味蕾上的感触，更是一种爱和记忆的表达，深以为然。所以，现在的我不再纠结到底哪里的蝴蝶酥才是最佳味道，只要是蝴蝶酥，大小糕点店里的都是美味的，因为现在的蝴蝶酥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款有故事、有回忆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