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濠小学校门 姚剑湘/摄

◎赵鹏

近时，一张西濠小学校门口的照片，勾起不少人的记忆。照片是我的老邻居姚剑湘女士所摄，其地已属现今的“濠西文化广场”，旧痕迹一丝不存，多亏照片让我们的记忆清晰起来。也见几位就照片中的那座门楼在询问，门额上原来写的什么字。这事我稍有所知，因料想应该有知之更详者，故没有遽加回答。眼看这子弹飞了一阵还未见动静，于是只好先作解人了。

以我所知，这门额上写的是“公善堂”三字。这个公善堂，其全称似乎应作“新安六邑公善堂”，或也称为“新安会馆”，它是在通徽商组建的一个公益组织，创建于嘉庆十七年。门楼就是这个公善堂的外大门。

我之所以知道门额为“公善堂”三字，是在淮阴人陈式周的《此登临楼笔记》里看到的。陈式周字武臣，清末在通州师范学校求学，因眼病而借住于公善堂歇夏时，正巧遇到客居于通的韩侨金沧江来游，两人当时有一段笔谈，其中话及此处的书法。陈问：“此馆楹联以通直刺孙云锦为最佳，曾见之否？”金答：“大好，着笔用意脱然于畦町之外。”金接着问：“大门‘公善堂’三字额为谁书？”陈答：“年远不知为谁书。如何？”金说：“大好，气味渊古。”

这就是门额为“公善堂”三字的明证。至于门额的书写者，我也在里人金榜所著的《海曲拾遗》里找到了，此书载：“公善堂在西城外，系徽商公建。凡病故者，暂为安置其地，无力回乡者，另置义田一所，以埋其柩，诚善举也。学宪王勿庵宗伯有额以旌之。”这位学宪（江苏学政）王勿庵即浙江湖州人王以衔，乾隆六十年的状元。他曾于嘉庆十九年和二十一年两度来通主持院试，其时正值公善堂初建成，所以有题额之举。

少时听说，公善堂房屋的地砖下都埋有陶罐，罐里则放有人的骨殖。后来知道这是一个误传，公善堂的确厝置棺柩，并料理同乡的丧事，但与陶罐没有关系。地砖搁于空陶罐上，主要因此架空而保持地面干燥。公善堂位近西濠河，地势近水，湿度比较大，所以才有这个措施。

1947年，因为内战不断，大量苏北“难民”涌入南通，公善堂的房舍也被这些难民及盐业警察占据。为了有以抵制，公善堂的董事们商量，决定创办一所小学，借以收回房屋。抄一则1948年3月9日《五山日报》所刊《新安小学今日开课》的报道：“城西的公善堂，因为屋空可惜，所以创设一所小学，和一班幼稚级。经过一番筹备之后，已经就绪了。学生总额，共计一百六十名，四个教员轮流教授，定今日正式上课，各界都有人去道贺。学校的名称叫做‘新安小学’，内部布置，很合教育理想。”报道只说是“屋空可惜”，没有提及其他缘故。

新中国成立后的“西濠小学”，就是在这“新安小学”的基础上，加入附近的“西南营初级小学”扩充而成的。照片上可见“西濠小学”校名的那座两层楼，似是20世纪70年代所建，印象中原来的校门只是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