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仁
妹妹过敏,将养了多年的猫送到父母家。母亲不待见,家庭主妇很少有喜欢猫的,猫意味着空中飞舞的毛、沙发上的毛、被子上的毛。
每只猫都有自己的性格,这只极老实,小时候便非活泼灵动的,何况年长了,更是木讷呆滞,走路慢吞吞,被训斥时也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母亲素来温和柔弱,对着比她更弱的猫竟有了点威严,猫爬高了她骂,猫不小心踢翻了东西她也骂。猫畏惧她,见了便绕道。父亲看不过去了,对她说:“你看看这只猫又老又丑了,可不就像我们两个,你再不好好对它,谁还看得起它呢?”母亲听了再也不出重言。的确,猫很丑了,头皮上曾被野猫抓伤结了疤,毛色枯黄干涩,眼睛总流泪,治不好,上下眼皮恨不得粘在一处,看起来邋邋遢遢。
父亲每天早起给猫梳毛,为它清理眼睛,同它说话。他与母亲讲方言,对着猫讲普通话。猫能听得懂,乖顺的,让它出去就出去,进门得到允许方才进来。父母住底楼,有个小院子,猫行动自由,它常常跑出去,回家时若门不开,便老老实实趴在门口等。
这一夜猫没回来,父母在四周寻了几圈看不到,于是一整日父亲待在小院子里,母亲干家务,一会儿便出去问:“有没有回来?”母亲说猫能去哪里呢?又脏又丑的样子,不大会被人抱回家。
黄昏时,父亲在群里欢欢喜喜汇报:“猫回来了,大概谁喂饱了它,挺悠闲的,猫粮也不吃。没想到这个丑老头还有人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