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文化周刊

《榆下说书》耐读的奥秘所在

◎曲辰

黄裳以古籍鉴藏闻名于世,所撰题跋据说堪比黄尧圃,是当代“黄跋”。可坊间又有传闻,文献学家黄永年羞于与之为伍。我不是业内人士,不知晓其中深浅。我读黄裳,侧重并不在于题跋,更关注的是《榆下说书》(三联书店一九八二年版)一类的书话随笔。

《榆下说书》里有一篇《关于柳如是》,曾经传诵一时。尽管无论在史料方面还是史识方面,都无法与《柳如是别传》相比,但黄裳的文章比陈寅恪写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还有一篇《槐聚词人》,也有神来之笔。如写钱锺书与杨绛对坐于长形西餐桌两端静静夜读的情景,画面感特别强。我就是读过这些文章,然后去找《柳如是别传》和《管锥编》来读,随即成为“陈迷”和“钱迷”的。介绍阅读见闻,引起读者的兴趣,让他们可以顺藤摸瓜,这正是书话随笔的功德。所以,我至今庆幸并感激早年就遇见了《榆下说书》。

黄裳长期供职于报社。他说张岱是三百年前一位出色的“新闻记者”,潜意识里多少有点以己度人;因为这一说法,完全可以用在他自己身上。他的书话随笔,以及游记散文,都可以视为特殊类型的“通讯”“速写”;虽是“客观报道”,寥寥几笔,却具体、生动、鲜活、醒目。以“新闻记者”的笔法写作,恐怕是黄裳书话耐读的奥秘所在。

2022-12-15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19907.html 1 3 《榆下说书》耐读的奥秘所在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