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

立冬后的早晨，常常雾气缭绕，阴郁满天，太阳迟迟无法露出庐山真面目。这不，时间虽已是早上6点了，但天还不见亮。习惯于晚睡早起勤奋劳碌的妻子，顾不上往常那习惯性的园前屋后栽栽种种的早耕，匆匆忙忙地洗漱，急急切切地开车出门，直奔离家10多里的小岛而去。此行的目的就一个：赶早工、刨番芋，回来整个儿蒸、切成块或片儿煮，都可以，只为尝尝这地里长的原生态农产品的鲜。昨晚，近邻安儿姐告诉她，好多人赶集似的奔往小岛一块10多亩的番芋地，挥锹荷锄，场面如淘金，她刨了整百斤……听着安儿姐沾沾自喜又滔滔不绝的介绍，早出晚归于服装厂上班的妻子终于心动，决定第二天赶早也去刨一把，利用上班前个把小时的机会，过把瘾。

小岛是长江下游的一个江心岛，自然夹漕边有一块10多亩杂草丛生的荒地，被养鱼人开荒种上了番芋，他当时的想法是割藤当饲料，喂鱼促增长，减少专用饲料的投入量与成本，但对长出的番芋却没有更多的精力一一刨出，只好公开放荒让众人抢刨，引得附近的中老年妇女闻风而动，纷至沓来。

这天早晨，妻子在自己找到的一块小地盘上，小锹挖、手指扒，刨得是大汗淋漓、衣衫湿透，个把小时，刨到半蛇皮袋，足足有20多斤。心满意足的她，人没到场院，嗓门早已打开：“你看你看，我今天刨了这么多番芋哩！”兴奋与喜悦，溢于言表。回来后洗澡换衣、吃早饭，又忙乎了一阵子。上班虽然比平常晚了十几分钟，但她却无半点懊恼。

第二天早上，妻子还是依然如故地匆匆忙忙地洗漱，急急切切地开车出门，继续去刨。这一次，虽然去的地点和花的时间与第一天相同，但收获却只有三分之一。还是像第一天那样，人没到场院，嗓门早已打开：“你看你看，我今天又刨到了番芋了，虽然没有昨天的多，个儿也小，但还是没有白跑一趟！”她依然是满满的快乐和幸福。

“你起大早颠来倒去地刨了这么些番芋，又不想着吃，是想放在家里当展品吧！”我半嗔半怪地说。

“哎，新鲜货，又是起早赶忙刨的，来之不易，要慢慢吃！”她顿了顿说，“虽然人匆忙得很紧张，也比较辛苦和累，但心里很快乐。”她不由自主地呵呵笑了起来，灿烂、自然、舒畅，没有半点做作。年已花甲的妻子，身心依然充满了青春活力，走路爽快，做事脆滑，风风火火，很是精神。看来，这都是一向热爱劳作的缘由。

对于她这一“凑热闹”的举动，我真的不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