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林

“三九”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段。俗谚说：“热在三伏，冷在三九”。

自冬至这一天开始，从一九数到“九九”，合称“数九”。“数九歌”也叫“九九歌”，曾经是我们儿时背诵的“诗词”：“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杨柳。七九冻河开，八九燕子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念着念着，我们就不觉得冷了，把手从祖父的怀里抽出来，在场院里又拍手又唱，“一九二九不出手……”

我问祖父：“为什么从冬至开始数九，不是从一数到八数到七，而数到九呢？”

祖父说：“这是古人传下来的，等你书读多了，就会找到这个答案了。”

我记住了祖父的话。果然从《荆楚岁时记》中看到这样一句话：“俗用冬至日数及九九八十一日，为寒尽。”

古代文人会在冬天玩“画九”和“写九”游戏。“画九”又叫“九九消寒图”，就是画一枝梅花，梅枝上的花有八十一个花瓣，每天涂实一个，八十一天涂完，即为九尽，这时，梅花变成了杏花，气候已经春意盎然，春回大地了。“写九”是预先写出九个都是九笔的空心字，比如清代人常写的“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春前庭柏风送香盈室”等，然后从头九第一天开始“描红”， 每天填充所用颜色根据当天天气决定，晴则为红、阴则为蓝、雨则为绿、风则为黄、下雪则填白……这样，填出的每个字都是五颜六色。当一幅“写九”联完成时，八十一天的气象亦跃然字中。

在防寒保暖条件极差的年代，无论平民百姓，抑或是文人雅士，都以自己的方式，在数九歌和写九画九的诗情画意中，寻找寒冬的情趣，点亮迎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