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和

1938年3月17日上午8时许，涂着太阳旗（老百姓称之为“膏药旗”）的日本双翼飞机突然飞临通城上空，从东南方向掠过南通县政府钟楼两侧向西北方向飞去，然后俯冲下来，在濠河西南隅丢下两枚炸弹，濠河水飞溅数丈之高。人心惶惶的通城居民经过这一空袭全成了惊弓之鸟。大家小户纷纷携带衣被、细软向四乡逃难。大小店铺把能搬出城的货物与库存物资尽量雇车外运，人们简直成了没头的苍蝇，向城外涌出。当年流行着电影《黄河之恋》的一首插曲《追兵来了》（田汉词，冼星海曲）：“追兵来了，可奈何？我像小鸟回不了窝，回不了窝。我是一个大丈夫，我宁愿做黄河里的鱼，不愿做亡国奴，亡国奴是不能随意行动啊！鱼还以作浪掀波，掀翻了鬼子们的船，不让他们渡黄河，不让他们渡黄河！”悲怆的旋律，催人泪下。可善良的人们没有料到，事态如此之快。

这时候，江苏省南通区专员公署、国民党南通县党部、县政府的头头们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政府各机关的人员也跑光了。本来，长江边上还有刘多荃的五十七军一一一师驻防，南通专员兼保安司令葛覃在年初也下达了封江令，像是抵抗日军从江岸上登陆有个说法，哪知他们早早地就撤逃了。日寇快来了，整个南通城陷入一片混乱。

3月17日临近中午时分，日军板垣师团饭冢旅团5000余人乘数艘战艇从南通姚港登陆，侵占南通城。他们一登岸，就烧掉狼山附近的德兴镇半条街。一小队日军窜到城郊新港镇，六七名妇女惨遭蹂躏。下午2时左右，饭冢旅团步、骑兵数百人在没有遭到一枪一弹抵抗下侵占南通城。余部沿通榆公路北上入侵各城镇。日军进入南通城，沿街巷抢衣被、拆民房、劈桌椅烤火，就连庙堂里的匾额也被当作柴火劈烧。在大街上，日军剥妇女裤子搜查，抓住居民就拷打，坐老虎凳、烫烙铁、灌煤油、唤狗啮咬。日军侵占南通后，即北上进犯唐闸、平潮、白蒲诸镇。各城镇店户均遭洗劫，较珍贵的财物被掠夺一空。日军还将小便溺入水井，大便屙入饭锅，见到妇女即猥亵、强奸。平潮河东沈姓主妇率女、媳3人避居乡间，回家取衣物时突遇日兵，遭到追赶，媳怀孕足月，又手抱3岁小孩，奔跑躲避筋疲力尽，投入河中，幼女亦随之投河身亡。日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南通周边城镇数千间房屋被烧毁，数十人被摧残杀害，就连狼山广教寺的和尚也未能幸免。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85年前南通人民的这段痛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