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凯燕

周末参加社群活动，在陌生人中畅所欲言、机智大方。但平常社交场合我往往笨拙呆板，想取悦别人，却适得其反，话语干涩、笑容生硬。那么，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为何在熟人面前退缩，却宁可同陌生人交心？

去请教如今流行的一款人工智能软件，它给出了几个解释。它说，陌生人不了解我们，因此我们不必担心被否定或批评。与陌生人交谈，他们给出的反馈与建议会比身边的人更加客观。另外，陌生人给我们一种安全感，我们不必担心自己的隐私在熟人圈内流传。而我们选择交谈的陌生人往往志趣相投，或者对我们的问题和看法有相当的兴趣。

熟人圈内，人们对你的刻板印象无法消解，如被锁在相框内，难以动弹。陌生人堆里，我们不再被定义为某种身份，而是那时那刻的真实自我。就像印象派绘画中，同样的风景在不同天色与时间中呈现出的面貌不一。我于别人是个谜，别人于我也是一样。我展现的东西，在熟人圈中可能司空见惯，而在陌生人面前却显得崭新而迷人。因此，我发现自己拥有着丰富的资源，就像风景区保安麻木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原本身处在美景中，对自己有了再一次的审视与认识。

阅人如同旅行，是美丽的风景，是经历与冒险。他人的所思所行，凭借我们个人经验无法达到的那些“未知”，借由他人的眼，自他人的角度观察世界，理解人间更多真实，转化为自己的“已知”。

人工智能给出的答案中规中矩，唯人与人之间坦诚交流才能碰撞出别具一格的火花，这是机器智能无法达到的。所以，我爱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