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伟

张謇有一妻四妾，唯有妾吴道愔（1873—1942）为张謇生下独子张孝若。吴道愔是如皋双甸北吴家庄人（今属如东），十岁离家，寓居林梓外婆家，成为沈裕和义女。张謇入京赶考前夕，经好友林梓陈君谋、白蒲顾延卿安排，做客林梓。在陈君谋、顾延卿等人的撮合下，张謇在沈裕和家中初遇吴道愔，互生情愫。其间，两人还在沈家大院内种下一棵定情树，至今仍在。1896年，张謇考中状元后，迎娶吴道愔。

吴道愔在《张謇日记》中被记为“吴姬”“道愔”。1896年12月3日：“率内子行登科告庙礼，曼容及吴姬、陈姬预焉。”1897年4月3日、9月22日，分别又记：“曼容、道愔与侄女及十三娘到院”“送曼容、道愔至石城桥附海船而归”。1896年2月3日：“微雨，祭祖。吴姬以分种兰草胎动漏血，内子调护之甚至。”翌日又记“吴姬稍平”。张孝若约在两年后诞生。显然，这一胎并非张孝若，也未能保住。由于种植兰草，吴道愔大动胎气，以至漏血。在徐氏的精心照料下，吴道愔的情况有所好转。1898年2月18日张孝若出生，次日，张謇前往家庙报喜。月底，张謇又写下《怡儿生志喜》：

生平万事居人后，开岁初春举一雄。大父命名行卷上（己卯刻优贡行卷时，先中宪府君命此名，已二十年），家人趁喜踏歌中（正月十八日）。亦求有福堪经乱，不定能奇望作公。及汝成丁我周甲，摩挲双鬓照青铜。

吴姬嫁入张家，也从未忘记林梓沈氏亲友。1900年5月，长辈沈夫人病重，吴道愔返回林梓看望。是月7日，张謇于日记中写道：“吴姬以沈夫人病归省，挈之俱行。”8年后，徐氏下世，吴道愔扶正，主持张家家务。1920年7月，杜威访问南通，《张謇日记》所述甚少，不过第十辑《民间影像》刊出一张合照。照中人有杜威夫妇及女儿，张詧、张謇兄弟，及吴道愔、张孝若母子等。吴道愔位于照中左起第三位。《民间影像》中感慨：“吴道愔以持家为主，她的出现有点让人意外。在张謇家庭合影中，吴道愔经常出现，但在张謇接待客人，特别是外国客人合影时，这似乎是唯一的一次。”杜威是全球有名的哲学家，他又携家人前往南通做客，遵守国际礼仪，张謇应当携手家人出面陪同。吴道愔时为张家女主人，她的出现理所当然，并不令人意外。

从日记到照片，吴道愔对于张謇家族的贡献，都已图文并茂地载入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