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养心

惦记父亲的摊烧饼

◎杨红兵

寻常人家,简单烟火,却是最大的快乐与最纯粹的幸福。想吃父亲的摊烧饼了!回家一说,老爷子马上行动。

哦!忘了说一下,“摊烧饼”是我们老家一带的俗语,此烧饼不同于街上出售的彼烧饼,做法不同,味道也各有千秋。

老爷子在面粉里倒进一些水,一面念叨“这有啥吃头”,一面轻轻地搅和着。老妈将火烧旺,锅中的油香缓缓散发。老爷子用铲子将热油在锅里转了转,说“得将油匀开,等会才能不粘锅子”。沿着大铁锅的三分之一处,他迅速将大碗里调好的浆水倒下去,手臂稳健、动作敏捷,随后,用铲子将面皮在锅中匀称地铺展开来。一股原始的麦香和着香油的味道,在室内扩散弥漫。摊烧饼在锅中慢慢地成型,白色的面皮微微呈现金黄,香味却更浓了。

“火小一点、小一点,要焦了。”“火嫌小了,要大一些,面皮要往下塌了。”老爷子不时地提醒老妈,随后,迅速将面饼来了一个大翻身,再煎到另一面也金黄微焦,就赶忙用盘子盛起给我。我急忙夹了一块,老妈说:“等稍微凉一会儿,烫呢。”我只好象征性地吹了吹,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烧饼微酥又略韧,不油不腻,轻轻一咬满口生香,我此时的感觉就像《明湖居听书》里形容的一样:“就像吃了人参果,三万六千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畅。”我不由得咂咂嘴,老妈有点嗔怪:“这么大的人,也快50岁了,还吃没个吃相,掘港没有这么好吃的吗?”是啊,掘港还真没有这么好吃的呢,外面不管哪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吃的家的味道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知不觉地解决了第一锅烧饼。老妈有些疑惑:“你不是说昨天在掘港你还自己摊了烧饼的吗?”是啊!我昨儿自己也摊了烧饼的。可是,那哪里能够叫作摊烧饼呢?!我是用电饼铛做的,虽然火候不需把握、过程不要关注,搅拌好面粉倒入自动成型。可是,那充其量只能是叫煎熟的面皮,形色幼稚、口感拖拉、硬而不脆,简直味同嚼蜡,实在属于无可奈何时聊胜于无的充饥之物。

稍后,老爷子又将一锅新起的摊烧饼切成条块状,佐以豌豆苗制作的咸菜,热锅急炒,霎时芳香满室。大吃一口,与刚才那一锅的口味相比较,仿佛是素面朝天与粉黛略施之不同,又如同“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风情各具,魅力自成,但终究是“怎一个好吃了得”。

其实,我贪恋的又何止这一些!

父母灶台前,所谓“体检指标”随他去吧!所谓“三高预警”随他去吧!所谓“健康饮食”随他去吧!父母面前,我愿永远是一个饕餮的孩子!

2023-05-02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34627.html 1 3 惦记父亲的摊烧饼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