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

孙子上初中快一年了，一直是儿子和儿媳接送，4月22日儿媳出差、儿子加班，这一任务幸运地落在我的头上。

儿子也很心细，发派任务时，将孙子学校规定的接送点定位传来，并反复叮咛：晚8点40分，在学校附近的中国银行北、江苏银行南路段接他，中间还有条小河……不要走错了，孩子多，错了很难找到。我立马感到任务艰巨。是的，如不在学校规定的点上接，加上又是夜晚，在几千个孩子中找到我家小光头确实很难。怎么办呢？带上上中班的小孙女，她和爸妈接过哥哥，有经验，况且孩子的眼睛又尖，错不了。

怕误时，我和小孙女晚7点45分就乘上72路公交车，车上人很少。一上车，小孙女就喋喋不休地介绍开了，哥哥在12班，他们放学每一个班都会排队出来，最前面的小朋友都举着牌子，一看上面的数字就知道是哪个班的，我和爸妈有时在校门口的路边上接，大多数时间在规定地点接……

晚8点，公交车开到学校门口，“小向导”很兴奋地拉着我的手下了车，指着学校大门前栏杆旁边：“就在这里接哥哥。”我打开定位看了看，比儿子给我的定位北了一点，但离公交车站很近，就相信她吧。环绕四周，学校门前路两边已停满了汽车，向着南北延伸了几百米，非常壮观。数不清的电瓶车挤在人行道旁，在汽车的海洋里已被淹没。学校保安已把电动大门按开，在学校外延伸处设立过马路的路障，然后各就各位。4名穿上志愿者服装的学生家长站在校门前几个出入要口，手中举着小红旗……为孩子放学的准备工作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我突然对面前的一切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为了孩子，有许多人日复一日地在付出。

抬头眺望校园，庭园深深，远处教室里一片灯火，校园里却无一人，没有一点声息，静悄悄的，像一座空城。晚8点20分到了，放学了。隐约看到一队队孩子由远而近，却没有听到想象中孩子们的欢笑声和雀跃声。孩子们像训练有素的军人，在夜幕里急匆匆地走着。小孙女自觉地担起了寻找哥哥的重任，“2班、23班、1班、9班、13班……”不停地报着数，已经有上千个孩子在我们眼前走过，可是还没看到小孙子的到来。这时，又有一队孩子走出了校门，眼尖的小孙女大叫一声“12班”，话音刚落，从队伍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奶奶、妹妹”。我连忙上前一步，只见身背书包、手提书袋的小孙子已经站在我的面前，我伸出手，要接过小孙子的书袋，“奶奶，太沉了，我自己来。”懂事的孩子拒绝了我的帮助。

当我带着两个孩子乘上回家的公交车时，已经是晚上9点了。坐在车上，我想起一个搞笑动漫：“30年前，有一群人，他们年纪虽小，但是要自己背着书包去学校，一天4次，风雨无阻；30年后，还是这群人，他们背着孩子的书包，为了接送孩子，又到了学校，一天4次，风雨无阻；再过30年，也许一切都变了，但是在学校门口的那群人一定没变，他们虽然老了，但是为了接送孙子，还是一天4次，风雨无阻。”

看着身旁有些疲倦的小孙子，我想，最辛苦的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和正在读书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