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燕
今年五一国际劳动节,对我来说,是一个具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江海晚报》在“夜明珠”版面,以头条位置刊登了拙作《不辞还当南通人》。五四青年节,我的学生夏凉特意从南通赶到苏州来看我,给我带来了5月1日的《江海晚报》,我乐不可支了。
何况,他还是和南通海关原机关党委书记黄山一道来的,他俩都是南通业余工大中文班80级校友。他们班最近编了一本散文集《一路同行》,黄书记另外有一本专著《十年磨一剑》,也一并带来供我学习,让我乐上加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在感动之余,仿佛又置身南通,思绪一下子又穿越到57年前……
1965年,我被分配到南通市工业学校当语文老师,这学校以工科为主,我感觉该校对语文课不甚重视,内心似乎若有所失,略感遗憾。忽闻隔壁化工651班出了个写作高手,名叫夏凉,水平很不一般,曾因发表了《发明了》《大吃二惊》而一鸣惊人。我一听,来劲了,恨不得马上教到这个班。没多久,我认识了夏凉,送给他一套南大中文系编的参考资料(我的老师称之为“蓝皮书”)给他,对他说:“你今后写作上有什么想法,尽管找我谈。”后来,我们师生之间就经常谈论有关文学的话题。他那时特别崇拜鲁迅,为自己取了个“若迅”的笔名,经常在校园的墙报上发表鲁派风格的文章。
那是我从教以来最愉快的时光。可惜好景不长,接下来,便是学生下厂劳动实习,便是“文革”,便是长达四分之一世纪的失联……直到1994年,在夏凉等几位同学积极筹划下,工业学校师生大聚会时,我才得以与昔日的同事和学生重新建立联系,并在之后的几年里,多次应邀赴通同他们欢聚一堂。
山河依旧,人事已非。我现定居苏州,虽然疾病缠身,但仍然笔耕不辍,我写些随笔,作为投稿人,我成了“生”。他是为我改稿发稿的编辑老师,成了“师”,师生关系大逆转,好玩不?真应了汪曾祺的一句话:“生活,是很好玩的。”
宴席终要散去,生活还要继续,第二天一大早,夏凉就回南通了。回去后,他把苏州之行告诉了好几位老同学,他们听了都唏嘘不已,为我不佳的身体状况和深厚的南通情结。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工业学校总务主任陈义茂的儿子陈军,是南通市政协的一名退休干部,与夏凉一直是莫逆之交。前几年也曾在我到南通故地重游时,热情设宴招待过我。夏凉这次回通后,他专门给我打来电话表示问候,欢迎我再到南通来玩,表示要尽地主之谊。
有电话自南通来,与有朋从南通来一样,使我感动并感激,真正体会到情谊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