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爷
1959年,我高中毕业离开了母校南通中学,至今已60余年了。
上高一时,语文课实施文学和汉语分科教学,文学课按中国文学史系统学习文学作品,高一两个学期都是古典文学。教我们文学课的老师,高个儿,清瘦面庞,书卷气十足。他一进教室,就用粉笔在黑板上潇洒写下了“范伯群”三个大字。范老师讲授古典文学,深入浅出,旁征博引。那时每堂讲授新课前,老师都要课堂提问,点名几个同学口头回答上一节课内容。我还记得,范老师上第二课时,第一个提问的就是我,题目是《〈诗经〉的内容分为哪三个部分》,我做了正确回答,他当场给我记了个5分(其时采用五级分制),给我不小鼓励。他不强求背诵古文诗词,但在他深入透彻地讲解并引导大家反复诵读后,强化了记忆,直到如今,我还能背诵若干名篇。后来我得知,范老师是1955年复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可贵的治学精神,让我终身受益。
那时,数学课是代数、几何、三角分科教学,教我们三角课的是徐质夫老师。徐老师身材修长,面颊瘦削,眼大眶深,目光炯炯,声音洪亮,讲课不苟言笑,令人敬畏。徐老师上课独具一格,有着鲜明的徐氏特色:其一,他上课从不带课本和备课笔记,只带两支粉笔,所有教材烂熟于心,信手拈来。那些深奥枯燥的三角函数,从他嘴里讲出来,亲切自然,意趣多多。他讲课没有一句废话,他的课堂笔记记录下来就是一篇精美文章。其二,他的板书堪称一绝,从黑板右边开始写起,边讲解边板书,课讲完了,黑板也写满了。字迹工整,如同印出来的一样。他还能嘴里讲着第一部分的小结内容,同时在黑板上写着第二部分的标题,“一心两用”,无人能及。他徒手用粉笔就能在黑板上画出任意直径的圆来,起落笔首尾相接,浑然天成,令同学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其三,对上课时间的掌握十分精准,往往是讲课一结束,下课铃就响了,从不拖堂。他认为下课了老师还在讲,说明你准备不充分,再说下课铃响了,学生心就散了,再讲也没有效果。
生物课老师高德添先生,潇洒倜傥,教学幽默风趣。高老师说起话来轻重缓急有度,面部表情丰富,伴之以肢体动作,生动形象。他常用彩色粉笔,随手在黑板上就能画出各种动植物的简笔画,逼真简练,让人难忘。有时在下课前几分钟,他会变魔术似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摞小白纸条,分发给大家,再出一条课上讲授内容的题目,让大家笔答,用这种方法检查当堂学习效果,并作为平时分数记载。高老师的快乐教学,给我们学习增添了欢快愉悦。
母校师资队伍实力雄厚,为国家培养出一批批建设人才。母校老师的教诲让我终生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