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虫,打灯笼,飞到东来飞到西;晚上不用怕,萤火虫送回家……”时至今日,每当想起这首童谣,童年时候与小伙伴在盛夏的夜晚追逐萤火虫的场景,像电影里的镜头一样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盛夏夜晚捉萤火虫堪称“娱乐盛宴”。盛夏的傍晚时分,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小路边、房前屋后、水沟边,忽左忽右、时高时低地飞来飞去。它们是那么无拘无束,又是那么自由自在,仿佛整个夜晚只有它们存在一般。一只只萤火虫像一盏盏绿幽幽的小灯笼,在茫茫夜空下来回穿梭,是夏天夜晚的独特风景。
随着一声呼喊:“走哟,捉萤火虫去!”我急火火地带上捉萤火虫的工具,和小伙伴们来到地坝里、稻田边、草丛中、溪沟边、树林中,望着到处飞舞的萤火虫,各展其能去捕捉。有的小伙伴收获甚丰,欣喜呼喊,稚嫩的声音响彻小村。
玩累之后,小伙伴们瘫软地躺在地上,仰望翩跹起舞的萤火虫,相互发出疑问:萤火虫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能发光?多少个疑问都随着轻柔的晚风飘走,始终没有答案。直到上了中学后,老师详细地讲解了萤火虫的相关知识,我才确切地知道萤火虫尾部发光的主要原因就是靠它体内一种称作“萤光素酶”的化学物质与氧气相互作用,从而产生一道光亮;也弄清楚了萤火虫对环境变化极为敏感,它的数量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当地环境质量状况的好与坏,因此,它又是一种生态指示昆虫。
萤火虫是人类的好伙伴。《诗经》中就有“町疃鹿场,熠耀宵行”的描述。唐朝诗人周繇的“熠熠与娟娟,池塘竹树边。乱飞同曳火,成聚却无烟。微雨洒不灭,轻风吹欲燃。旧曾书案上,频把作囊悬。”诗句,也是对萤火虫的褒扬。唐代大诗人杜牧有“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的名句。
老师还常常给我们讲晋代车胤励志的故事:车胤自幼聪颖好学,但家境贫寒,常常没有油点灯,为了能多读书,夏夜就去捕捉大量的萤火虫,用袋子装着用以照明夜读,终成天下知名的大学者。
出于好奇,我也尝试过在萤火虫光下学习。找来布袋,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只萤火虫装进去挂在墙上,然后熄灭油灯,像模像样地拿出书本翻阅着。只可惜,不到一会儿的工夫,那微弱的亮光就相继熄灭了。
后来,老师告诉我:“萤火虫的光其实可以亮很久的,是你把袋口扎得太紧,萤火虫因缺氧窒息而亡。”现在想来,我深感愧疚,对不起那些无辜冤死的萤火虫。
离开家乡几十年了,儿时的伙伴难得聚到一起,去年春节因特殊原因,院子里儿时的伙伴们大都没能如期上班,相聚畅聊时,不约而同地聊到儿时捉萤火虫的情景,大都有共同的心愿:再次去捉萤火虫,重温儿时的快乐与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