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于鄢
辛丰年是著名乐迷,写过《乐迷闲话》,他说,“我之成乐迷,一由于丰子恺,二即感谢徐迟编写的二本谈乐的书”。至于如何受到丰子恺的影响,他回忆说,“从上海逃难回到家乡,我是看了开明书店出的小学教科书,有一课是讲《月光曲》的故事,那个小学教科书是叶绍钧他们编的,而且是丰子恺用毛笔写的。这害得我大半生就把时间、精力花在音乐上了”。这教科书便是《开明国语课本》,1932年出版,共有8册,课文分为丰子恺手写体和铅活字印刷体两种,《月光曲》在第8册,为印刷体。
辛丰年还读过丰子恺编《洋琴名曲选》,“上下二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买回来,其实对于当时的我根本用不上。但其中第一首便是《月光曲》,正好拿来同唱片对照着读,硬着头皮读,前两乐章还勉强,第三乐章便完全跟不上了。有趣的是这本谱里的这首曲名译成《婴C短调朔拿大》,朔拿大当然就是奏鸣曲(Sonata)的音译,‘婴’即‘升’,‘短调’即‘小调’”。此书由开明书店出版于1932年,在目次上,《月光曲》是下册第一首,且译名为《幻想乐风朔拿大,月光曲》,并无“婴C短调”字样,倒是丰子恺在《裴德芬及其名曲》之内提到过该曲是“升C短调”。
辛丰年曾经在《读书》开设“门外谈乐”专栏,朱伟认为“继承的是丰子恺的传统”,但辛丰年本人未必认可。因为此前听说有人将自己与丰子恺“联系在一起”,他连忙地打断着说,“好了,别说了,肉麻”,即便是真正的感受,“那也别说了”。他自认为“只是一个乐迷”,是徘徊在琴门之外,比不上丰子恺“内行”,就像当年“自己迷上了它而又无琴可弹”,只得买来裘梦痕与丰子恺合编的“入门教材”《洋琴弹奏法》,“在一架只有四组音的小风琴上,照着书中插图胡乱练练指法、音阶”,不必在乎“入门”与否,为的只是“过瘾”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