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

那晚，我的眼里只有毛小雨。

她穿一件白色毛衣，搭一条长长的银灰色的背心裙，留着齐肩的短发，微微带着卷。

那是1997年的初春。我和同学们一起去KTV唱歌。

我们点唱了《心雨》《滚滚红尘》《东方之珠》……初次见面的毛小雨也丝毫不怯场，她点了陈慧娴的《归来吧》。一开口，就惊艳了我。因为这是一首粤语歌，毛小雨竟然懂唱粤语歌。

那时，香港即将回归，我们着迷于港片，学港星的打扮，听粤语歌，把去香港旅游列入梦想List。

《归来吧》里有句歌词是“GALIAHNA GALIAHNA”，这一句毛小雨唱得格外有味道。手持麦克风的她，真像一个香港明星。毛小雨后来又唱了首陈慧娴的歌——《红茶馆》，依然叫我听得陶醉不已。

毛小雨不知道，那晚后，我就去买了陈慧娴的磁带，放进Walkman里翻来覆去地听，在白纸上用普通话的谐音字标注粤语发音，我平生学会的第一及第二首粤语歌即是《归来吧》和《红茶馆》。

毛小雨也不知道，后来我每次听到《归来吧》和《红茶馆》时，总会想起她。

时间飞驰到2023年国庆节。这天，我回老家参加了同学聚会。读书时的糗事被一桩桩拿出来复盘，笑声闹声震翻了天花板。

席间，王同学突然和我说：“毛小雨托我向你问好。”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瞬间我百感交集。我说你知道吗，我至今还记得她唱的《归来吧》和《红茶馆》。

王同学惊讶极了：“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晰。”

是的。虽然岁月流逝了这么多年，香港回归也已经26年了，但那些熟悉的旋律我一刻也没有忘。那些歌里藏着我们人生中最精彩的青春时光。

当年的毛小雨是王同学的未婚妻，而今，他们已经结婚26年了。

1997年秋天，王同学娶了毛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