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笑

顾潮编注《顾颉刚书信集》内有一标注为“□稼轩”的受信人，不知其姓。而近世以“稼轩”为字号者，虽然不乏其人，如柳亚子、顾葆康、万斯年等，却也屈指可数，其中与顾颉刚有过交情，而且与书信的内容不龃龉的，则只有万斯年。

万斯年的本名及别号与古人相重，惟籍贯稍不同，乃江西九江人。1931年，入北平图书馆工作，常以“稼轩”“弃疾”为笔名在该馆所编《图书季刊》发表文章。因而顾颉刚在日记内或称之为“万稼轩”，但顾潮未注意及此，导致《顾颉刚日记》附录人名索引将万斯年与万稼轩视为两人，分开立目。

“七七事变”以后，《图书季刊》停刊，而北平图书馆南迁。1939年，“该馆在昆明原柿花巷22号成立抗战史料室，与西南联大共同组织了中日战事史料会，大规模地搜集有关抗日战争的资料”，万斯年为工作人员，兼任中文采访。顾颉刚函所称“整理抗战史料现状如何”，便是就此发问。另外，《图书季刊》也于当年复刊，并在昆明、香港、上海、北平等地设订购处。丁此时艰，顾颉刚对万斯年说，“贵馆图书季刊，谅仍在沪港出版，久未读到，想入口不易”，当是实情。1941年，“因敌机迭作”，北平图书馆的“在昆一部分迁乡工作”，具体地点则在昆明北郊的桃源村。听说万斯年也“随馆迁乡，安心工作”，顾颉刚“至以为慰”。

至于万斯年的其他情况，说法不一。如其生年，据历年的《北平图书馆职员录》记载，1931年22岁，1936年28岁，1937年29岁，似乎生于1909年，或者1910年。又其卒年，《顾颉刚日记》1967年记载，“本所五级研究员万斯年久病，此次运动中未见其参加，询之厚宣，谓已于去年自杀”，应该卒于1966年。然而，马学良在1992年说万斯年“去世已5年了”，则又卒于1987年，未知何者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