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加圣

新版《钱锺书杨绛亲友书札》里收录胡乔木信函十七通。其中一封信后附录胡乔木《有所思》七律四首的原文，并影印钱锺书修改后重抄手迹一份。两相对照，改动的地方果然“很多”。

此前，李慎之《胡乔木请钱锺书改诗种种》一文曾披露，胡乔木看到修改稿后不知所措。李慎之前去代为沟通，说：“乔木同志一生是个革命家，有他必须守定的信条，像‘红墙有幸亲风雨，青史何迟辨爱憎’‘铺路许输头作石，攀天甘献骨为梯’……这样的句子，都是乔木的精魂所系，一个字也动不得的。你不能像编《宋诗选注》那样，嫌文天祥的《正气歌》太道学气就不收的。”

《亲友书札》里转录钱锺书随后给胡乔木的回信：“慎之口头向我解释了您的用意，我恍然大悟，僭改的好多不合适，现在读您来信，更明白了。我只能充个‘文士’，目光限于雕章琢句；您是‘志士仁人’而兼思想家……我没有能‘逆’您的‘志’，于是‘以辞害意’。”查影印手迹可见，李慎之提到的诗句已修改为“丹城一片忘荣辱，青史千秋泯爱憎”和“大好头颅铺路石，不赀躯骨上天梯”。

《亲友书札》里另有李慎之致杨绛信，谈到钱锺书为《□□诗词选》所作的跋，劝其编“全集”时抽掉。三联版《钱锺书集》收有此跋，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