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文化周刊

周作人与绍兴酒

◎苗之硕

夏晓虹编《酒人酒事》收录周作人的《谈酒》《谈劝酒》《我的酒友》,“真知酒趣,文章佳妙”。杨小洲说,“知堂老人喜作文谈酒,倘使连同打油诗算在内,该有十馀篇这类文字。本书只选其三篇,当是囿于编选局限。但似乎入选这三篇都只在形式,写得较好如《绍兴酒》等并不纳入此册,至为可惜”。《绍兴酒》原题也作《谈酒》,仍不免于“形式”,钟叔河编《知堂谈吃》,为了跟同题前篇相区别,遂改今题。但即便将“十馀篇这类文字”凑集起来,周作人在其中反复言说的并不是酒,而是柯灵《酒》所称说的“那一种清绝的情趣”,正不必求其多。

“讲到绍兴酒,就会想到周作人”,这不是夏晓虹一个人的看法。1962年10月13日,夏济安对夏志清说,“近期《人民日报》有一篇讲绍兴酒的小文,我看是周作人所作”。此文题作《绍酒·鉴湖·花雕》,刊于《人民日报》当年8月26日第6版,署名为周芾棠,其实并不是周作人的化名或笔名,别是一人。而夏济安之所以认错,固然与周作人是绍兴人不无关系,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凡此皆周作人的趣味也”。同年8月8日,周作人给青木正儿复函,“奉到大著《酒中趣》,快读一通,无任欣幸,鄙人虽是下户,唯颇能领略酒外之趣”。史载五代的周维岳“酒有别肠”,千年后,作为本家后辈的周作人,或可谓之“酒有别趣”。

周作人说,“我是有心吃酒,却是没有实力喝多少的一个人”,至于酒量,“半斤是极量了,那么平常也只能喝且说五两吧,这自然是黄酒,若是白酒还得打个三折。这种酒量,以下棋论近于矢棋了,想要找对手很有点为难,谁有这耐性来应酬你呀”。所以平素的周作人甚少请客吃酒,害怕坏了饮者豪兴,更多的是吃茶,所谓“且到寒斋吃苦茶”是也,并自号所居为“苦茶庵”,以致胡适有诗调侃其事,“想来爱惜绍兴酒,邀客高斋吃苦茶”。

2024-06-05 2 2 江海晚报 content_174847.html 1 3 周作人与绍兴酒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