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祥

有段时间，“内卷”一词比较火，这个最早描述中国小农经济的词语被广泛引用到学习和工作之中，常常是负面、灰色、沮丧的意思。但正如能量、方向等有正负之分，“内卷”也不总是给人不适的感觉，这不，当“内卷”一词被生动实践到生活中来，特别是运用到高三学生高考前的祝福中去，却给人一种特别欢喜和愉快的味道。

5月初，这场“内卷”活动刚刚拉开序幕，时常会有亲戚、朋友、同事问到孩子的学习情况，并送上美好祝愿和祝福。这种关心关爱是情出自然，发自内心的，淡淡的，但却是非常受用的。

后来，这场“战事”就逐渐“内卷”了起来。刚开始，有朋友经常买点牛肉、炸鸡、牛奶等给孩子补充营养，后来，他们就亲自烧点牛肉、鸡肉等给孩子，因为觉得亲自下厨、花宝贵时间烧菜，诚意上加了码。但有人觉得这还远远不够，这些普通玩意有啥营养啊？于是，在乡下老家里，孩子的爷爷奶奶天天到孟夏的小河里去捞鱼摸虾，孩子亲戚也把自己放飞十几年的鸽子宰了给孩子煨汤。果然，孩子品尝下来，朋友亲自做的菜比买的熟菜要好吃，而天然的食材加上亲手烹饪，那种味道更是极其难得、极其鲜美。

高考之前需要好寓意、好兆头，再加上即将到来的端午节节日属性，糕粽自然成为当前最受追捧的物质载体。于是，有给孩子送糕粽券的，有直接送糕粽本体的，一下子，满屋子糕粽飘香，我们也觉得糕粽成了一个不稀奇的东西。但是，孩子却要求把每张券都给她，每个粽子都保留在冰箱里。因为她觉得，最普通的爱才是最深沉的。她眼前的每一个糕粽都是一份爱的祝福，她不能辜负。糕粽的“内卷”比较难，但也有两个途径，一个是粽子里头加了昂贵的鲍鱼、海参之类的，一个是家里八十岁奶奶亲自摘芦叶裹粽子，这些让糕粽无论在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增添了一些厚重感。

精神方面的祝福更是连绵不断的。有人在网上定制了写有孩子名字的可乐，有人给孩子赠送了自己珍藏的十二年前纪念南京大学成立一百一十周年的邮票，有人准备了NB牌考试套装、耐克牌√鞋，有人送来装满水果和花的篮子，寓意“红红火火”“前程似锦”“平平安安”“高中状元”等。还有那么多人在给糕粽和香囊的同时，一笔一画在纸上写下祝福的话语：“在这个特殊日子，我想要为您加油打气！”“愿你拥有考神护体，交出满意的答卷！”“考的全会！蒙的全对！”“HI棒棒的！辛苦了！”“考运旺旺！金榜题名！”这些温言软语溢出了纸外，流到了孩子的心里。

高考，不是孩子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群人，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或远或近，或浓或淡，关注着、牵挂着、祝福着。是的，高考是一场激烈的马拉松，但在奔跑的过程中，孩子用了全力、亲戚朋友用了真心、家长家人用了深情，给这个过程增添了一点让人安心的稳定剂和一种甜蜜的爱的味道。于是，“内卷”的高考的样子也似乎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充满了温情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