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

《陶庵回想录》里记巴金曾给作者两句忠告：“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过则不（勿）惮改”。这虽是两句常见的古语，但从巴金口中说出却不同寻常。近日偶翻旧书，见到一篇黄秋耘访谈录《文学路上六十年》。其中谈及巴金，也举了他引用古典的例子。

据黄秋耘回忆，1984年中国作家代表团到日本参加国际笔会，巴金作了发言，说到要反对核战争，引用了“葵丘会盟”的典故。有一位日本女记者听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私下向他询问。黄秋耘解释说，春秋时期，齐桓公召集黄河边好几个相邻国家的诸侯聚会于葵丘，大家商定一个公约，以后不能用黄河水去淹邻国的国土。巴金用这个事例说明，现在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如果能共同签订一个禁止使用核武器的条约，那也很好。

巴金在第四十七届国际笔会大会上的发言，即《核时代的文学——我们为什么写作》。讲稿初刊于1984年5月16日《文汇报》，后作为附录，收入《随想录》之五《无题集》。文中并没有关于葵丘会盟的字句，不知何故？

至于黄秋耘的叙述，细节如此具体，他还由此留下“巴金读了不少古书，对一些古典的东西还是喜欢”的印象，不像是误记。或许是原稿中有，正式发表时删掉了。抑或是巴金在另一次非正式场合中说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