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来曼

中央公园“聚餐会”合影，乃陈西滢旧藏，经陈子善等人辨认，影中之人为陈西滢、胡适、林语堂、陶孟和、凌叔华、丁西林、郁达夫、周作人，以及另一不知名者。在比对郁达夫事迹以后，陈子善将合影拍摄年月限定在了1923年年末至1924年年初和1924年年末至1925年年初两个时段。又因此中“至少有六位都是北京现代评论社成员”，遂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显然是20世纪20年代北京文坛一次较为重要的聚会，与现代评论社的活动有关”，继而在周作人日记之中找出“大致符合人数九位、时间冬天、地点来今雨轩附近和现代评论社同人这些要素的”两条记载，一为1924年2月2日“午至来今雨轩聚餐，共九人”，一为1925年1月30日“午至忠信堂赴现代评论社约餐”。只是前者“似乎早了一点，其时现代评论社似尚在酝酿中”，后者“人数不明，忠信堂是否在中央公园里，也不明”。

但据陈子善编《郁达夫游记》，其中《饮食男女在福州》谈到，“当时宣武门外的忠信堂正在流行”，而梁实秋又说，“西长安街的忠信堂是北平唯一的有规模的闽菜馆”，无论是旧址或新址，均不在中央公园之内。1923年，这忠信堂开张之时，“名称颇为奇特”，因而有好事者“详加调查”，乃知“其掌灶者为宣统帝之御厨头，宜乎开张以来其门如市，而座上客尤以前清官僚为独多”。尤其是郑孝胥，到过不下十次，1925年，“扈从”溥仪迁驻天津之后，更是其天津分庄的常客，多至三四十次。在他看来，忠信堂之命名惟其主人名郑大水，“盖取《家语》‘忠信涉水’之语”。

而周作人在忠信堂饮宴的次数也不少。至于鲁迅，据邓云乡统计，其日记著录了酒肆六十五家，却未见忠信堂，或可归入“未记下店名”之例。但鲁迅对闽菜并无好感，即便盛名如小有天饭馆，“肴皆闽式，不甚适口，有所谓红糟者亦不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