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刚一上班就碰到了老李，我问他怎么回来这么早，回去一趟挺不容易的。他苦笑着，叹道：“我和我爸相处，时间绝不能超过3天。多待一天，保准吵得不可开交。每次都本想多陪陪家人，可最后往往是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倒不如就待这几天，彼此都能自在些。”

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这不正是我和父亲之间关系的真实写照吗？

前几年，我因工作变动赋闲在家，本以为多陪陪他是件好事，可没想到，那段时光却成了我和父亲争吵的“高发期”。争吵的原因荒唐可笑：有时候仅仅是因为我在屋里走路，声音稍大了些；又或是手机放视频，声响惊扰到了他。争吵过后，我都感到满心疲惫，陷入深深的无奈与自责。我常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扪心自问：曾经那个对我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父亲哪儿去了，为何如今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又为何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次次地与他针锋相对？

后来，我和一个同事聊到此事。我知道他和父亲也是争吵不断，甚至曾在情绪激动时咬牙切齿地说，只有等父亲离去，自己才能真正得到解脱。他父亲已经去世两年了，他听到我的讲述，泪水夺眶而出，对我说他想和父亲再吵一架，却也不可能了。

我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原以为他会是那个最能理解我的人，会和我一起抱怨、一起宣泄，可他的泪水却让我不知所措。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