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夜跑不宜。吃过晚饭就窝在沙发里，陪陪同样寂寞的电视机。

拿来遥控器一通折腾，最终去了电影频道，按了回看键，竟不期而遇《本命年》。那是1990年的热片，姜文的早期作品。上映时我正值毕业，错过了，这次正好回补35年前的遗憾。

遮幅式的片子投在16∶9的屏上，两边都是黑的，显得格外有年代感。

片子的制作，用现在的眼光看，显然有点粗糙。画面略糊，录音也不好，一些台词听不清，也没字幕，看得就有点累。

内容是现实主义的，讲述了小人物出狱后的一段经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面对青梅竹马邻家女孩出嫁的无奈和自尊，为女歌手当护花使者暗生情愫又遭无视的疼痛和隐忍，同案兄弟越狱相会后的两难抉择，倒在更年轻的小混混刀下的轮回结果，都很真实，震撼人心，让人沉思。

作品是有年代标签的，但反映的矛盾和冲突倒不是关于年代的，更多的是关于年龄的。《本命年》的片名也暗合了这一点。一直记得一句早期电影里的歌词，“最危险是在血气方刚”。二十出头，身强力壮，荷尔蒙分泌旺盛，但心智还没有发育完整。哥们义气、仗义疏财、自尊、酷……这些观念照进现实，便是焦虑、是挣扎、是没有归宿的飘零感，是每一代年轻人都有的迷茫彷徨。

回看功能真好。其实电影本身也是回看。姜文还是一枚小鲜肉。程琳的性感镜头在那时惊世骇俗。片中还有《跟着感觉走》的背景音乐，把我一下子拉回到校园。35年，弹指一挥间，假使当年看此电影，应该没有今天的思考和感受。这又勾起了我对青涩年代的记忆和回看。

人生无常，一言难尽。宿命论者所谓“人生的剧本早已写好，只是不能偷看”。

但是，倒可以回看。